踢垮了他們,讓他們從此後再無士氣。
張雙桐搖扇拍著胸口道:“好險好險。”又咦了聲想到什麼停下腳步。
“那要這麼說,豈不是多虧了薛青?”他道。
這場蹴鞠賽因為五陵社的學來的兇勐使壞手段攪亂了他們的安排,幸虧薛青站出來上場,不僅阻止了五陵社的手段,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五陵社氣勢大減,長樂社才險險得勝。
張蓮塘搖著扇子再次點頭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要謝他。”又停頓下,“當然更要謝我,是我慧眼嘛。”
張雙桐大笑,道:“有錢就好,有錢好些事就方便了,至少可以給遠南,岱嶽補些盤纏,不至於寒酸的踢場蹴鞠人都湊不齊。”
是啊,不管怎麼說這一場蹴鞠賽贏的彩頭真是出人意料的多,張蓮塘搖扇想道,夜空裡滾過幾聲悶雷,想來半夜會有一場大雨。
“暢快。”他搖扇大聲道。
雷聲滾過的時候,夜色的長安城變的有些騷動,擔心明日端午龍舟賽的,忙的收衣服的,催著下人檢視排水口的,夏夜變的更加燥熱。
望仙橋這邊的宅院亦是嘈雜起來,位於深宅大院涼棚下穿著玉色直綴散著頭髮剛沐浴過後的柳春陽更加煩躁,用力的將扇子揮動了幾下,惱怒的扔了出去。
“來人來人。”他道。
便有一個婢女匆匆上前喚了聲少爺。
柳春陽道:“我要的荔枝膏子呢?”
婢女施禮道:“奴婢去催。”轉身就跑,但還是晚了一步,柳春陽一腳踹在她臀上,婢女哎呀一聲趔趄跪在地上,卻不敢半點停留爬起來跑,身後傳來柳春陽的罵聲。
“要了半日了還沒好當少爺我是死的麼。”
婢女沒跑幾步就迎面撞上一個急匆匆來的小廝,兩廂都哎呀一聲。
“你快讓開莫要擋著我的路。”他們異口同聲,都要邁步再次相撞。
“少爺要膏子,晚了會死人的。”婢女跺腳。
“老太爺要見少爺,晚了也會死人的。”小廝更是跺腳。
柳老太爺啊。。。婢女立刻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小廝蹬蹬從身邊跑過喊著春陽少爺,一陣兵荒馬亂後,紮起頭髮紮了腰帶的柳春陽來到了柳老太爺的宅院外,
院子外有兩株高大的白皮松,樹幹銀白高大,樹冠濃密如雲,這兩棵樹據說是當年唐時武德年間高陽皇帝親手種下賜予柳氏,距今已經有三百年。。。。。意思就是說他們柳氏一族已經風光延綿幾百年了,文傳家,良田豪商立世,乃是關中赫赫有名的長安柳。
柳老太爺起居所在的院落,高階青石,堂宇煊赫,此時燈火通明,內裡笑聲喧譁伴著叫好聲。
與如今其他人家的愛好吟詩作對聽戲不同,柳老太爺喜歡相撲,柳家養了相撲伎人,相撲臺子建在柳老太爺的院子裡。
這時候柳老太爺必然正興致高昂的與後輩好友們觀賞玩樂。
不知道叫自己來做什麼,柳春陽在門外躊躇,柳家家大業大人口繁多,他也不是多麼得老太爺青睞,今日單獨叫他來,柳春陽大約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事。
蹴鞠賽輸了。
五陵社這麼多年一直很風光,但在柳老太爺眼裡也沒什麼特別,日常也並不過問,只要錢要物隨意。。。。對於柳老太爺來說這都是不須在意的小事。
今日府尊大人親自到場觀看,三叔聞訊作陪,因為涉及府尊發生的事必然給老太爺稟明細講了。。。這麼重要的時刻偏偏他輸了。
柳春陽忍不住抬腳踢了下地面,地面鋪設青石,別說碎石連塵土都不見。
“春陽少爺,快進來吧。”門前的小廝道。
柳老太爺可不是好脾氣,柳春陽不敢再耽擱邁進門,相撲臺子前坐滿了人,柳老太爺織金長袍,手上把玩著一把南珠串,長鬚白髮,紅光滿面,金碧輝煌,很是扎眼。
柳春陽走過去站到柳老太爺身後並不敢打擾,看著臺上兩個裸露上身,只穿著兜襠布的女相撲手纏鬥正酣,四周衣著鮮亮的老爺們一個個擼著袖子為自己看中的女相撲手叫好。
一場作罷那位喚作雲雀兒的女相撲手贏了,在臺上高興的蹦跳,胸前的風光一時無限。
柳老太爺大笑道:“賞。”將自己手裡的南珠串扔上去,旋即場下更有無數的錢串砸過去,如雨般落在雲雀兒身上笑聲一片。
柳春陽看得出神,杏眼閃閃,忽覺得身前人轉動。
柳老太爺轉過頭看著他,道:“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