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
少年們憤憤喊道。
“將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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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趕走?怎麼趕?”
而此時的社學裡一眾教習先生亦是憤憤。
“如今的道學官可是王樹的弟子。”
周先生長嘆一口氣,看著窗外依舊翠綠的山竹,道:“指望官場上能將他調走不可能了。”
“逼走他。”嚴先生依舊言簡意賅,“靠學問辯論。”
話音落,外邊有人疾步進來,氣喘吁吁道:“諸位,王樹在府學宮要當眾六經辯論,能辯服與他,便俯首認輸從此不踏入關中。”
所謂大儒傳道,當然要有真本事才能服眾,王樹自然知道長安府是關中學派門地,如此做是傲氣也是羞辱,對他對長安府諸生都是你死我活。
“好,我等便去,怕他如何!”周先生握拳說道。
諸人皆點頭附和。
“那麼誰先與他辯論?”周先生又問道。
此言一出諸人無聲,大家或者低頭或者左顧右盼也有整理衣衫的。
惱恨啊,這王樹名頭太大,大家先心生怯意了,周先生甩袖。
“那就先去看看。”他道,“看看總是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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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關中人多豪氣,敢看的人泱泱如山海,敢上臺的人也接連不斷,可謂長安府一大盛事,無數的人從各地趕來,長安府的詩書豪貴之家也都在府學宮前搭建歇腳的地方圍觀傾聽。
如此熱鬧柳家自然也不放過,雖然柳老太爺一次也沒去聽過,架子也要擺出來的,什麼盛事也不能少了柳家的門面嘛。
“那個王樹一把年紀了,瘦的一陣風都能吹倒,竟然堅持了六天了,還安坐在高臺上。”
“昨日林舉人被那老頭氣的都吐血了,被人抬下來的,聽說在家披頭散髮不吃不喝,說無顏面對聖人,要進山修道去。”
聽到這裡柳老太爺轉著金球發出哈哈大笑,圍著他講述盛事的家丁們也都開心的笑起來,旁邊站著的嬌俏婢女們將捧著的盤子裡的大錢嘩啦扔給他們,頓時上下一片歡喜。
“不過裴傢什麼的就這樣傻看著那老頭耀武揚威?”柳老太爺道,“不是自詡詩書之家,怎麼也沒人上去辯論一番?”
“太爺,萬一辯輸了多沒面子。”一個家丁笑道,“所以裴家請了不少文人儒士過來,將來贏了他們也有面子。”
柳老太爺呸了聲:“雞賊!”又拍著肚子,“那到底能不能贏啊?”
家丁們對視一眼,搖頭道:“目前看來,懸了。”
“這王樹來的突然,咱們長安府附近的人都比不過他。”
“其他地方的名士得到訊息再趕過來最少也要半個月。”
“這王樹雞賊的很,說只設壇十天,如今已經過去六天了。”
“等過了十天他入駐社學,其他人再趕來與他辯論,就算贏了,也不可能將他趕走了。”
柳老太爺撇嘴,道:“哪用那麼麻煩,依我說趕走這老小子簡單的很。”大手一揮,金球一碰,“趁夜將他麻袋一套綁住裝上馬車拉走扔的遠遠的就是了。”
家丁們都賠笑,哪有那麼簡單啊。
“太爺,太爺。”有家丁甩著袖子噠噠跑進來,顧不得扶正歪掉的帽子,急急道,“那王樹又說新規則了,說不再辯論六經,看起來對大家太難了,決定簡單一些,只論春秋。”
柳老太爺哈的一聲,道:“那這就簡單了吧?”
這還真不簡單。
正午的府學宮前鴉雀無聲。
春秋是每個讀書人都要讀的,多數人以此為科舉本經,的確是最簡單的,但。。。。
“這麼簡單,我反而不知道怎麼辯了。”一個書生喃喃。
那高臺上傳來一個蒼老但洪亮的聲音。
“如此再簡單些,只論左氏春秋。”他道,同時又有笑聲,“這應該不難了吧?”
高臺下依舊鴉雀無聲。。。。。這就更難了,這世上往往是越簡單的越難啊,因為太簡單了,直白又洞明,如何辯?心內反而忐忑慌亂。
在一片安靜中,有清亮的男聲響起。
“只論左氏春秋嗎?我倒可以一試。”
誰?
高臺下圍觀的諸人紛紛轉頭循聲,見街道人群讓開,一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穿著青衫舊袍,像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