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眼裡只有先帝,如今眼中也只有皇帝和太后,對於天子的命令他從無半點違背,許多人相信如果小皇帝下詔讓秦潭公自盡去追隨先帝,秦潭公也眼都不會眨一下,據說其他幾位顧命大臣也很想證實一下這個傳言,但皇帝還小,江山尚未安穩,西涼也在虎視眈眈,朝事不可兒戲玩笑。
所以秦潭公一直安穩的履行著他顧命大臣的職責,勤勉上朝,敬業值守,以值房為家。。。所以才佈置的像家裡一樣。
雖然民間傳言是位嗜殺殘暴的武將,實際上見到秦潭公的人都覺得他很溫和,只大約是在外征戰受苦太多,衣食住行些許奢侈。
此時見諸官施禮,秦潭公嗯了一聲,微微抬身還禮,道:“是怎麼回事?”
下首一位面容白皙精悍的官員忙將手裡的一摞奏章捧來,道:“各方說的都在這裡。”
秦潭公點頭,這官員將奏章放到几案上,秦潭公伸手拿起翻閱,屋內便不聞一言,唯有秦潭公開合奏章的輕響。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呼吸之間,秦潭公看完了所有的奏章,道:“這些事是吏部刑部的,當有中書定奪,該請示陳相爺和王相爺。。。”
又一位官員站出來道:“只是,廖內監要請調兵平叛,需要公爺您定奪呀。”
大周兵馬不管營兵還是禁軍都在秦潭公掌管之下。
秦潭公點點頭嗯了聲,再次翻了翻奏章,道:“我是一直不太知道這件事。。這些奏章你們都看了吧?”
在場的人皆應聲是。
秦潭公道:“長安府說兇手已經抓住,廖承段山說真兇還在逃,所以為了這抓嫌犯的事鬧起來了。”
在場諸人開口。
“。。段山仵作手段不會出錯,奏章中也列明疑點,絕非這個書生鍾世三和匪盜方七八能做到。”
“。。如此周密刺殺兇徒人數肯定不少。。廖內監大肆搜捕也是理所當然。。”
“。。長安府李光遠不制止罷市,妄圖威脅,其心可誅。”
“。。。還有林樾,竟然帶著學生以請願之名行脅迫之事。。。”
“。。廖內監有不妥之處,只是當時事態緊急,他們人手不足,來不及審問從犯嫌犯也是情有可原。。。”
“。。此番民亂很顯然是有人在後操控。。。當嚴查不怠。”
秦潭公抬手,諸人議論聲頓消,看他再次翻了翻奏章,道:“我再斟酌。。。。請刑部尚書宋大人來。”
諸人應聲是施禮退了出去,大約是雖然佈置的華麗但值房到底是太小了,眾人走出來之後忍不住齊齊的吐口氣,身形舒展。
“這長安府太大膽了。。。”
“絕不能縱容,否則四方效仿成何體統。”
幾人一面低聲說話一邊沿著長廊走去,迎面有兩個官員急匆匆過來,見到他們停下腳問道:“幾位大人,可曾見內閣的文書,剛送來的,王相爺要看。”
這邊的一個官員笑了,道:“真是巧了,剛送到秦公爺那裡。”
那官員聞言面色不虞,道:“那是我們中書的,當由相爺們過目,再稟明陛下朝議。”
這邊的幾位官員哦了聲,道:“那你們去跟秦公爺要吧。”說罷繼續說笑了越過這兩人走了。
那兩位官員站在原地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正遲疑要不要前去,身後傳來腳步聲,二人忙回頭看去,見一位身材瘦小四十左右的男人揣著手疾步走來。
這男人穿著大紅官袍,卻似乎衣不合體,飄飄蕩蕩撐不起來,面容倒也是白淨,只是一雙眼總是不自覺的左右亂看,添了幾分窺探之態,不像個官員,倒像個油滑老吏。
是的,他本就是個驛吏。。。。。縱然紅袍加身似乎也改不了出身,兩個官員每次見到都冒出這個念頭,想來不止他們,整個朝堂的人都會如此想。
他們尚在怔怔,來人已經露出笑容主動的打招呼:“華策兄,順之兄。”就像熟稔的老友。
兩個官員忙施禮:“宋大人。”
刑部尚書宋元宋大人,並不是他們可以稱兄道友的。
“怎的如此愁眉苦臉,有什麼事,說出來,看小弟可能幫忙?”宋元笑道,就像街頭閒漢那般張口義氣。
兩個官員遲疑一下,道:“我們中書的奏章,送到秦公爺那裡,不知道看完了沒有。”
宋元哈哈一笑,道:“如此小事。。。我正要去見公爺,我來替你們問。”一面拍了拍二人的肩頭,“等我給你們送去。”
兩個官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