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控制好腦袋撞玉階的力度,結果悲劇了……
跪在地上哭一哭,表一下忠心這沒問題,但是別玩真的……
蕭凡現在哭得很傷心,可以算得上悲痛欲絕,臉上的淚水鼻涕糊成一團,亂糟糟的樣子除了噁心,當然更顯出了他的忠心。
他躲在大臣們中間,一邊哭一邊抬眼悄悄的看著前方不遠處朱元璋的遺體。
見幾名太醫抹著眼淚給朱元璋診脈,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蕭凡哭著哭著渾身一震,眼中目光閃爍不停,顯得特別心虛。
古代的醫生會不會查出朱元璋其實是被氣死的?他們沒那麼厲害吧?
幸好太醫們果然如蕭凡想象中那麼沒用,診了一會兒以後,眾太醫互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接著,一方黃絹蓋上了朱元璋毫無一絲生氣的遺容。
黃絹蓋上的那一剎,殿內跪著的大臣們哭聲愈大,聲可震天。
朱允炆跪在朱元璋遺體最前面,哭得眼睛紅腫,幾欲暈厥,旁邊跪侍的宦官不得不一左一右攙住他。
黃子澄跪在朱允炆身後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渾濁的老淚順著臉龐流到衣襟上,猶自捶胸嚎啕不已。
這是個真正的忠臣,一生恪守著聖人“君君臣臣”的教誨,朱元璋的逝世對黃子澄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種打擊不是因為個人的感情,而是出於江山社稷,國家天下的大公之情。
此時此刻,相比蕭凡假惺惺的乾嚎,黃子澄的人格自然比他高尚了許多。
武英殿內百餘大臣放聲大哭,大殿內悲聲一片,氣氛哀傷而沉痛。
黃子澄使勁擦乾了老淚,回首環顧了一圈,見跪在朱允炆身後不遠處的二十幾位王爺哭得東倒西歪,很是悲痛的樣子,黃子澄忽然心神一震,立馬從悲痛的情緒中醒過神來。
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有件大事還沒辦
黃子澄趕緊站起身,側立於跪拜著的群臣一旁,清了清嗓子,哽咽著大喝道:“眾同僚且住哀痛聽老夫一言”
朱元璋一生誅殺大臣無數,大臣們對他又敬又怕,卻實在產生不了多少君臣之情,此時哭泣也不過應個景,表表忠心而已,聽得黃子澄站出來說話,大殿很快安靜下來,只剩朱允炆一人在斷斷續續的抽泣。
黃子澄又擦了一把眼淚,哽咽道:“陛下駕崩,龍御歸天,此乃我大明之大不幸國喪也舉國悲痛,兆民同哀但是……我等身為大明臣子,不可因私而忘公,今日國失英主,朝無明日,然則國不可無主,天不可無日,老夫不才,斗膽陳於各位同僚,此時此刻,我等要做的第一要務,是請出先帝遺命,擁立新主,再商議先帝葬儀之事,諸公以為然否?”
眾臣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二十餘位王爺互視一眼,也終於點頭應了。
黃子澄見王爺們默然無言,久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於是沉聲道:“請禮部尚書鄭沂鄭大人請出先帝遺旨,示於滿朝文武公侯”
鄭沂聞言站了起來,從袖中抽出一卷黃絹,走到眾臣前,然後緩緩將黃絹展開,面色肅穆沉靜,凜然大聲道:“先帝遺命在此,眾臣叩拜——”
眾臣紛紛口稱萬歲,伏地而拜。
鄭沂沉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務有益於民。奈起自寒微,無古人之博知,好善惡惡,不及遠矣。今得萬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喪祭儀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臨三日,皆釋服,毋妨嫁娶。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欽此”
遺旨唸完,殿內群臣又是一片哭嚎聲,紛紛拜了下去。
黃子澄站了起來,緩緩掃視群臣,目光刻意在二十幾位進了京的王爺們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沉聲道:“先帝遺命在此,各位藩王和同僚們可有疑慮?”
遺旨中說了諸王不用進京弔喪,可藩王們既然已經進了京,這句話自然被所有人忽略過去。
眾藩王左顧右盼,面面相覷,神色間頗為猶豫。
其中寧王朱權年紀最輕,剛滿二十歲,輩分上卻已是同年的朱允炆的叔叔,朱權脾氣最是直爽火爆,因其與燕王兄弟之情頗為深厚,朱棣在京師時曾隱隱表示朱允炆不能容人之怨意,於是朱權聞言抬頭帶著幾分不服的問道:“四哥燕王未至京師,此時擁立新君,是不是太急了?何妨將先帝大葬之儀辦完,待四哥進京之後,所有皇族之人全部聚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