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下著雨,說不讓他去墓地了,非去不可。改天再去又有什麼。”她想到在墓地的狀況,心裡未免又添了些堵。總覺得屋外是陰雨綿綿,屋內是寒氣森森,哪兒都不對勁。
董其昌說:“姥爺這些天沒休息好。剛剛又激動,難免不舒服。進去看看吧。勸著些,情緒波動大了,對身體更不好。”
“您情緒沒波動啊?”芳菲看看父親的臉色,輕聲問。見父親半晌沒有回應,竟像是想什麼想的入了神,她就說:“反正我是夠激動的。不信您跟媽媽是鐵石心腸。我不管你們怎麼樣,只要看到多多,我簡直拿命去換他的心思都有,就別說我哥了。您再看我姥爺……說實話,爸,我也能理解姥爺今天這舉動。可是,積怨太深,越這樣急躁,越不好……您要出門嘛?”
她眼尖,已經看到外面父親的隨員,在等著了。一般來說,這就是父親要出去的意思。這幾日,父親是頻繁的外出。在他榮退之後,很清閒了一陣子,這樣忽然的忙了起來,倒讓芳菲有些不適應。
董其昌見女兒問起,點了下頭。
芳菲見父親並不想多說話,便閃開,送父親到房門口——父親沉默的樣子,讓她想起哥哥來。父子倆要像,也真有些地方像極了。她總記得自己小時候雖然仗著外祖父寵愛,在家裡常常不服管教,也怕父親發脾氣的,但更怕的是父親像這樣一言不發……她咬了咬牙,說:“爸爸,如果,我是說如果……哥哥跟湘湘複合呢?”
芳菲緊盯著父親。
天色又暗了些,廊上的燈卻沒有開,這讓父親的面色幾乎完全處在了陰影中。
董其昌沒有回答芳菲的問題,而是緩慢的轉了身,在階前站了良久,徑自下了臺階,走進了雨中……隨員急忙跟上給他撐起傘來。他疾步如烈風,幾乎吹散了細雨。
芳菲打了個哆嗦。穿堂風帶著寒意,裡面外祖父時斷時續的咳嗽聲,聽起來,是比往常要嚴重一些。
……
屹湘站在路邊,拔了電池重新安裝了下,仍然是開不了機。
兩個司機的爭吵仍在繼續。雖然只是個小刮蹭,對方司機不依不饒,兩下各不相讓,吵的不亦樂乎。警察來了都不管用,反而吵的更兇。
屹湘心急如焚的,只想快些離開這裡。她心念一轉,跑到警車邊,對正要離開的交警說:“能不能麻煩您帶我一段兒?”
交警從墨鏡後看著這個站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女子。
“我這是公務車。”那交警發動車子。
“警察先生,我確實有急事。只耽誤您一點兒時間,捎我出了這個路口就行。這兒不好叫車。”屹湘抓了警車的車門。這個時候,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
“什麼急事兒,還得坐警車去?”墨鏡後的那對眼睛,銳利的打量著屹湘。
“我不小心……”屹湘喘了口氣,說:“不小心跟兒子走失了,現在必須馬上去找他。”
第二十四章 朱邸屏藩的風雷 (十四)
屹湘怔了下,說:“沒有……沒開玩笑。”
那交警呵呵笑著,說:“我看你不像有孩子的樣子。該不是蒙我的吧?”他抻頭出去,對著那兩個仍然在吵架的司機吼了一句“趕緊上車,各回各家”。車子在他的駕馭下,迅速的掉轉車頭,往小區外面開去,自言自語的,他說:“要說人那豪華轎車也該當著急上火……”
“能借您手機用下嗎?”屹湘示意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你事兒還真多。”那交警雖然這麼說著,手機還是遞過來。
“謝謝。”屹湘拿過手機來茆。
車子裡步話機裡指揮中心的指令頻頻傳來,沙沙作響。
屹湘給瀟瀟打了電話。
瀟瀟接通之後問她在哪兒、這麼長時間打不通電話蚊。
她說:“我在回家的路上。董亞寧說他會把多多送回家。我手機沒電了。”
車子裡有很濃重的煙味,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這都讓她覺得不舒服。車窗開了一點縫隙,隨著氣流進來的,有雨點,涼涼的,落在她的手臂上。
瀟瀟說我已經到家了,亞寧也給我打過電話。你彆著急,有什麼話到家再說。
她聽不出瀟瀟的情緒,便問:“媽媽知道嘛?姑姑怎樣?”
瀟瀟說媽已經知道了,我剛剛跟她透過電話,姑姑手術進行的比較順利,不過還需要很長時間。
“好。”屹湘被急轉彎的車子甩了兩下,頭頓時暈的厲害。
瀟瀟說你在哪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