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圭看了陳執中一眼,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在心裡冷笑一聲,陳大人就是笑面虎。吃了人不吐骨頭的。王圭一言不發跟在後面。任敏忠、李迪寬隨後跟著。
賀公公當先迎出來,陳大人焦急的問一聲,“陛下身子還好?”
“勞陳大人掛念。陳大人裡面請。”
陳執中幾人進了龍德殿的前殿,就見皇帝端坐在寶座上,皇后娘娘坐在身旁,那李慎小兒竟然站在皇帝身邊,上下打量他們幾位大人,皇后娘娘也不管管。
衛國公、博望侯坐在下首,眼前的一切似乎與他們無干。
有君臣大義在,陳執中幾人跪下來磕頭,皇帝說了聲免禮賜坐,陳執中不肯起來,“百官苦苦勸諫,望陛下給天下一個交代。”
“朕宣爾等進來,就是要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陳大人同慶十一年進士,為官多年,兩朝老臣了,朕還在九江時就對陳大人十分仰慕,可惜那時候無緣相見。”
皇帝低沉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
陳執中知道皇帝慣會東拉西扯帶歪話題,博望侯也在,衛國公也在,邱伊海勸諫之事都是博望侯暗中授意的,陳執中不想給皇帝機會了,李慎殺與不殺就在皇帝一念之間,這李慎站在皇帝身邊,皇帝的意思明瞭,是想保住李慎的性命了。
還把皇后娘娘也請了來,皇后娘娘真夠賢惠的。
“陛下,百官群情激奮,不殺李慎不足以安定人心,還望陛下早作定奪!”
陳執中身為宰輔,這番話可不是邱伊海可比的,陳執中朗朗陳詞,“陛下,眼前的問題不是該解決外面勸諫的百官嗎?百官不朝,民心何以安定!”
皇帝溫和的說,“百官不明真相,是以有了胡亂猜測,朕不怪他們。”
陳執中抬頭直視皇帝的眼睛雙目如電,“陛下身為帝王,就該虛心納諫,奸佞小人李慎蠱惑聖心以致百官沸騰,民怨四起,陛下宜及早除之。”
“陳愛卿忠心,只是陳愛卿有所不知,你口中說的李慎,實乃朕的皇兒,朕的中宮嫡子周蘊,蘊兒從小為奸人所害,有人想要加害朕的嫡子!朕只能把他託付給安國侯代為教養,李侯爺獻出愛子收養宮中,宮中的大皇子乃李家庶子。”
陳執中驚愣住了,那幾位大人也驚愣住了,博望侯豁然抬頭。
皇帝看著幾位大臣溫和的笑了笑,“朕兄弟六人,唯今只剩下三皇兄與朕,息王殿下自幼蒙母后收養,卻與天下無緣,皇兄遭宵小暗害,父皇得知真相悔之晚矣,下罪己詔自責,朕每回想起來都是痛心疾首!
朕的二皇兄英年早逝,三皇兄有些妄想也安分許多年了,四皇兄毒酒賜死,五皇兄投繯自盡,而朕因九江密帳,父皇見疑,好容易才辨明清白,朕的嫡子又被奸人掠出王府,意欲要挾朕,朕尋回愛子暗中託付給李鳴唯教養,李鳴唯為人忠義舍了愛子,彼時朕蒙太后看重,得以擁有天下,卻是骨肉分離了,趙家仰仗太后,不臣之心久亦!”
皇帝勃然變色,“博望侯你可知罪!”
博望侯趙瑀逼視皇帝,“臣何罪之有?”
皇帝手裡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做那些黃金走私的另有其人,趙家背後謀劃抹得乾淨,就算事蹟敗露了,還有呂家在那兒頂著呢,呂良深恨皇帝,已經逃出都城了,他又受了趙家的恩澤,答應會一力承攬下來,是以博望侯一硬到底,怡然不懼。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著博望侯笑了。
黃金走私既然無跡可尋,皇帝就說另一件事,“趙卿前年給朕的二皇子尋得好先生,二皇子心心念唸的都是什麼,趙卿你妄圖擁立趙家骨血,究竟是何居心?”
博望侯當然不會承認這些,“陛下這是欲加之罪!”
皇帝和煦的笑了,“趙卿沒有這番心思就好,趙卿是朕的舅舅,朕素來敬重,朕的皇長子周蘊年方十二,自幼聰慧,朕要立他為太子,這才帶在身邊時常教誨,邱伊海無恥之徒,目無君父,出言汙衊我兒,還望博望侯與眾臣子剖析分明。”
博望侯笑道,“太子關乎國本,陛下不宜草率,李慎的身世陛下自說自話,還得李侯爺遊山玩水回來,與眾臣分說明白。”
“李卿奉朕的旨意到江南找尋逆匪的蹤跡,不是遊山玩水,博望侯有所不知,十三年前有人走私黃金,朕尋得蛛絲馬跡,近日又有走私黃金的舉動,朕這才命李鳴唯藉著遊山玩水遮掩耳目疾奔江南。
昨日李鳴唯有本遞上來,繳獲了黃金萬餘兩,生擒若干人犯,盜匪佔了青龍山落草為王,又衝擊了常州府衙,此等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