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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李大郎受了二品的封誥。

這兩件還說是鄉紳士林中的人物。再說那村裡還有一個小戶農夫,也煞實可敬。這人姓祝,名字叫做其嵩,家中止得十來畝田,門前開了住客的店兒,一個妻,一個兒子,約有三十歲年紀;白白胖的人物,只弄成了個半身不遂的痺症,倒有一妻一妾。雖沒有甚麼多餘,卻也沒有不足。

這祝其嵩一日進城去納錢糧,只見一家酒鋪門口一個糧道的書辦,長山縣人,往道里去上班,歇在繡江縣城內,天氣尚早,走到這酒鋪來吃酒,臨行,袖裡不見了銀包,說是外面一條白羅汗巾裹住,內裡系一個油綠包兒,牙籤內中是七兩六錢銀子,說是吊落酒鋪裡面,看見是那掌櫃的拾了不還,把那掌櫃的一頂細纓子帽扯得粉碎,一部極長的鬍鬚大綹採將下來,大巴掌搧到臉上。那掌櫃的因他是道里書辦,教他似鍾馗降小鬼的一般,那裡敢動彈一動。圍住了許多人看,見他說得真真切切的,都還道是那掌櫃的欺心。

這祝其嵩說道:“事也要仔細再想,不要十分冒失了,只怕吊在別處。”那個書辦放了賣酒的,照著那祝其嵩的臉漿稠的一口唾沫噦將過去,說道:“呸!村扶養的!那裡這山根子底下的杭杭子也來到這城裡幫幫,狠殺我了!”就劈臉一巴掌。看的眾人說道:“你這個人可也扯淡!他不見了銀子發極,你管他做甚麼?”祝其嵩道:“‘道路不平旁人■麗打哩’!不是他拾得,可為甚麼就扯破人家的帽子,採人家的鬍子?我剛才倒在四牌坊底下拾了一個白羅汗巾,顛著重重的,不知裡面是些甚麼?同了眾人取開來看看,若是合得著你剛才說的,便就是你的了。”那書辦說道:“我是劉和齋;銀包的襯布上面還有‘和齋’二字。”眾人道:“這越發有憑據了。”

祝其嵩從袖中取出汗巾解開來,果然是個油綠潞綢銀包,一個牙籤銷住。解開,那襯布上果有“和齋”二字。稱那銀子,果是七兩六錢高高的。眾人道:“虧了這個好人拾了,要不是,那廟裡沒有屈死的鬼?這賣酒的賠銀子罷了,難為這們長鬍子都採淨了!”那書辦的道:“這銀子少得一大些哩!我是十七兩六錢,還有五兩重的兩個錁子哩!”扭住了祝其嵩不放。祝其嵩道:“我好意拾了銀子,封也不解的還了你,你倒撒起賴來!你把我當那賣酒的不成?那賣酒的怕你,我這‘山扶養的’不怕你!這守著縣口門近近的,我合你去見見大爺!你倚了道里的書辦來我繡江縣打詐不成?”

那書辦凶神一般,豈是受人說這話的?扭了祝其嵩,喊將進去。縣官正坐晚堂,兩個各自一條舌頭說了,又叫進賣酒的與旁邊看的人問了端的。縣官道:“你把那銀子拿來,我親自稱一稱,只怕你稱錯了。”那書辦遞出銀子。縣官叫庫吏稱了數目,報說:“是七兩六錢。”縣官將銀包合汗巾俱仔細看驗了一會,說道:“你的銀子是十七兩六錢,這是七兩六錢,這銀子不是你的,你另去找尋。這銀子還叫那拾銀子的拿了去。”書辦道:“這銀子並汗巾銀包俱是小人的原物,只是少了兩錠的十兩。”縣官道:“你那十兩放在那裡?”書辦道:“都在銀包裡面。”縣官叫庫吏取五兩的兩錠銀子來遞與那書辦,說:“你把這兩錠銀子包在裡面我看一看。”原來銀包不大,止那七兩多銀子已是包得滿滿當當的了,那裡又包得這十兩銀子去?書辦隨又改口道:“我這十兩銀子是另包在汗巾上的。”縣官道:“你汗巾上包這十兩銀子的縐痕在那裡?”叫:“趕出去!”祝其嵩道:“此等不義的東西,小人不要他,老爺做別用罷了。”縣官道:“你拾得銀子,你自拿去。你如不用,你自去舍與了貧人。”祝其嵩只得拿了這銀子出來。恰好遇著養濟院的孤貧來縣中領糧,祝其嵩連汗巾包都遞與了眾貧人分去。那書辦只幹瞪了瞪眼。

那個賣酒的哭訴一部長鬚都被他採淨了。縣官道:“我自教道里爺賠你的須便自罷了。”縣官密密的寫了一個始末的稟帖稟知了糧道。那道尊把這個書辦打了三十板子,革了役。後來這書辦選了四川彰明縣典史,正在那裡作惡害民,可可的繡江縣官行取了御史,點了四川巡按,考察的時節,二十個大板,即時驅逐了離任。可見:萬事到頭終有報,善人自有鬼神知。

第24回 善氣世回芳淑景 好人天報太平時

更新時間:2007…11…16 7:52:52 本章字數:6414

官清吏潔,神仙。魂清夢穩,安眠。夜戶不關,無儇。道不拾遺,有錢。

風調雨順,不愆。五穀鹹登,豐年。骨肉廝守,團圓。災難不侵,保全。

教子一經,尚賢。婚姻以時,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