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脫口道:“郡主和使節說得極是,太尉太過多心了。”
崔長風不料他有這番舉動,一時只看著他。陳瑾被他這一看,卻又虛了幾分,便道:“如今郡主即來,若是退去,如此佳人蒙羞,上天也於心不忍。巴國殷勤,原是一件喜事,如今朕既有太尉歷世竭忠,又有諸臣累年效力,實乃又一喜事。如今恰逢貴妃有孕,更是喜上加喜,朕效仿先人,特晉貴妃崔氏為夫人,賜號華儀。”
袁梨晨聽到這,便覺機不可失,忙道:“臨行之時,我國皇帝原有叮嚀,此行一切為兩國和睦。我也知賢順貞德,今日特在此表明,我只為專心侍奉皇帝,絕不妄想位次等事,如違此言,天地共棄!”
眾臣聽了,有一干人想著皇帝所說正是,如此佳人萬不可辱,便七嘴八舌地說:“正是,正是。”又有一干人感慨此女甚是賢德,在那交頭接耳感慨稱讚。又有一干人去恭喜那崔長風。
一時崔長風發作不得,心中又想:如今鳴珠晉升為夫人,日後生下孩兒來,按制進封,豈不是該做皇后?生的若是個男孩,豈不是該立做太子?如此這個女子既然當眾說不爭名位,即便有了她,宮中倒也與原來一樣。況且這皇帝近些年來歲數漸大,面上雖不發作,可是心裡卻對我有所不滿,又有那幫人瞧出皇帝心思來,如今漸也有幾個暗中做對的,我如今要是成全了這皇帝的心思,一則順了他的心,二則以後他若迷戀起女色來,我豈不是方便。想到這裡,面色便緩和下來,不再言語阻攔。
陳瑾見狀,忙叫人引了袁梨晨並那八名少女入後宮安置。
那群少女初見陳宮內庭,自然好奇,見這精巧別緻之中又顯巍峨壯觀,互相低語這大國的不同,袁梨晨正跟她們幾個說著話,一個內侍小跑而來,給袁梨晨見了禮,說:“娘娘,皇上請麗妃娘娘去儀麟殿居住。”
袁梨晨問:“儀麟殿不是皇上住的地方嗎?”
內侍回道:“正是。”
袁梨晨想了想,指著眾少女問:“她們住哪?”
內侍道:“皇上並沒有安排她們,只是讓小的特來跟娘娘說一聲,按例她們應該還是去太平館居住。”
袁梨晨道:“這樣啊,那我還是跟她們同住一起好了。雖說是皇上垂愛,但儀麟殿畢竟是皇上的寢殿,嬪妃不當逾越,何況我現在還未正式冊封。你就跟皇上說,待我明日拜見了太后、華儀夫人和賢妃,再商住所,今日我卻還是和她們一起,況且我們剛到這裡,我還有些話要跟她們說。”
內侍為難道:“娘娘,這個……”
袁梨晨笑道:“你和皇上說,我多謝他了,只是今日殿上已有風波,我此刻更要謹慎。”又安撫那內侍不用怕,將自己的話轉達皇帝便是。
那內侍見她堅持,不敢頂撞,只好領命回去。
袁梨晨到了太平館,又派了侍女去沈太后、華儀夫人和甄賢妃處通報,說自己第二日要去拜見。
不時,派去的人陸續回來,去太后宮裡的侍女回報說:“太后說知道了,說娘娘心懷兩國,不辭辛苦,跋涉山川,讓娘娘今日好生休息。”
去華儀夫人處的侍女回報道:“夫人說了,自從懷胎以來,最怕操持辛勞,如今足不出戶,平日裡眾人覲見也免了。說已知道娘娘的心意了,就不必前去了,另贈表禮四端。”
甄賢妃處卻又派了□同來,說:“我家娘娘說郡主為兩國之好而來,明日她將親自來拜訪郡主。”
袁梨晨聽了,只在太平館宿下不提。
自詡天命去疑生喜
翌日一早,銅鏡前,袁梨晨刻意地妝扮自己,妝成,自我打量了半日,又喚侍女去將她的郡主服飾取來。一時她穿好衣裳,對鏡再仔細看,有侍女進來稟報:“娘娘,輦已經備好,現在就起身嗎?”袁梨晨點點頭,往室外走去。
抬輦的內侍極小心地走著,輦本身也很舒適,但是坐在輦內的袁梨晨內心卻還有一絲不安,她時而對覺得自己外形的變化有信心,認為能迷惑住以前見過自己的人,時而又終究有那麼一層擔憂。輦車紗幔四垂,偶爾能看到路遇的宮人和下階嬪妃行禮,她無心停下理會,揣著心事徑直往雍寧宮而去。
雍寧宮內,沈太后正在問跟隨自己多年的使女春常:“聽說這位新來的郡主長得很漂亮,是嗎?”
春常道:“太后,我也沒見過呢。”
沈太后不由笑了:“是我糊塗了。想起來,也有好些時候不讓這些新來的嬪妃給我見禮了。”
春常道:“您要是喜歡,就讓她們多來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