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聲一哭也。餘亦飲淚以正告中華兒女曰:此民族戰士也,此黃帝子孫也,彼等為維護其國族而埋骨於此……”
其四,無名士兵塑像
胡璉認為,“在未來反攻大陸的偉大畫面上,必須有千千萬萬的無名英雄,來犧牲,來奮鬥,而又默默無言,期期堅持,始可以大功告成,大業建立。”據此構思,乃造無名士兵塑像。像座呈三角形,鐫刻了三句格言:“把思想變成信仰,把意志變成力量,把理論變成行動”。三句話為蔣經國所說。胡璉把蔣氏三句話和無名士兵像連在一起,顯然有深意在焉。
其五,無愧亭
此亭,沿中央公路至太武山口之崖岸而築,紅柱綠瓦,旁樹欄杆,中豎大理石碑,一面刻孫中山遺訓:“成功則造出莊嚴華麗之國家,共享幸福。不成功,則同拼一死,以殉吾黨之光輝主義,亦不失為殺身成仁之志士。”一面刻文天祥衣帶贊:“孔曰成仁,孟曰取人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胡璉修造此亭的靈感源於斯巴達武士《路行人碑》中的:“路行人兮路行人,轉告祖國之鄉親,不勝即死武士魂,埋骨異域男兒身。”他希望屯戍官兵走到亭內,對碑朗誦,能夠憂慮頓失,有“生命誠可貴,榮譽更無價”的觀念產生。亭成之日,將校們鹹集亭前,各獻亭名。胡璉定名為“無愧亭”。
七十年代,友人鄭儀先生身著作戰服佩戴中尉軍銜第一次踏上金門島。鄭儀兄臺灣本省籍,自幼酷愛中國歷史,臺灣某名牌大學高材生,為振興國家民族的崇高理想所驅使,毅然投筆從戎,被分發到金門做基層官,鍛鍊培養。甫到任,他也先被安排瞻仰“革命聖蹟”。老兵們告他:“金門王”留下的規矩傳統,誰也不能違例。一天看下來,果然刺激得他青春血熱,鴻鵠志高,腦瓜裡塞滿了要在這個小島上幹一番大事業的夢幻。
鄭儀兄說:人在金門,處處可覺胡璉的存在,其在金門的影響至深至遠。一方面,他兩度任內,打了“古寧頭”和“八·二三”,又率十數萬軍民夜以繼日篳路藍縷,興土木,開山石,將金門建成一座強固的軍事陣地。另一方面,他在人力財力均緊張匱乏的情況下,仍調派部隊撥出專款,大修“革命聖蹟”,營造“精神堡壘”。前項並不稀奇,因別人也可做也會做,後項則確實是他有別於他人的治軍方式,表現出他特點鮮明的政治馭兵思想。
上午,胡璉驅車前往某戰場醫院慰問輕重傷患。
眾傷患看到司令官來了,忽喇圍攏上來,七嘴八舌詢問戰況,瞭解局勢。胡璉一一作答,說:共軍企圖已經很明顯,其目的在消耗我,圍困我,待我補給中斷,然後乘勢攻擊。所以,此役實為考驗我革命精神意志力之戰,誰能忍耐到最後五分鐘,誰就能得到最後勝利。我們為主義而戰,就是彈盡糧絕,也要堅持到底,與金門共存亡。
一傷患遞過一個小筆記本:請司令官給寫幾句話吧。
又有七、八個小本遞過來。
胡琅一一接過, 信筆默寫下一些從《孫子兵法》 、《孟子》、《戰國策》、《刪定武庫益智錄》等典籍中摘來的名言警句,如: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是以一人投命,足懼千夫,三軍勇鬥,莫我能御;有前死一尺,無卻生一寸;以身許國,何事不敢為;忠不避難,勇不畏死;一卒畢力,百人不當,萬夫致死,可以橫行……
邊寫,邊解釋出處和含義。
侍從和傷患們異口同聲:司令官真好才學!
出生於陝西華縣農家的胡璉,投考黃埔之前,讀書並不多。但看過他晚年著述者都認為,從其文洋溢才智,涵學淵博,在國民黨軍老一代將領中,堪稱皎皎,出類拔萃。
胡璉的“多識”,獲益於“勤學”。此公戎馬一生,足不離蹬,手不釋卷,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他自己說:我這輩子就幹了兩件事,打仗和讀書。胡璉讀書兼收幷蓄,涉獵寬泛,但又愛好專一,以史為主。胡璉晚年,以68歲高齡,本著“學然後知不足”的意趣,跑到臺灣大學註冊,進入歷史研究所,選讀宋史和現代史,每週上課兩次,三年中,除去因病住院的個把月外,從來沒有缺過課。他的博士論文題目定為《宋太祖雄略之面面觀與今昔觀》 ,大綱業已擬好,預定寫5萬字,不料甫經著手,突發心肌梗塞辭世。
胡璉一向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史實為戰爭史,因此,“史中自有練兵治軍之道”。他是軍人,讀史當更著眼於“悟戰勝之玄機,教士卒知榮恥。”
鄭儀兄說:客觀而論,胡璉是能夠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