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到底在緊張害怕什麼。
於是穆聽梨收拾了下表情,將選單遞到他面前:“你看看想吃什麼,不用客氣。”
段靳嶼沒看選單,半天也沉默不言,穆聽梨以為他和從前一樣。
跟她點相同的。
“那就要……”
話未落音,段靳嶼開了口:“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穆聽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段靳嶼用下巴示意了選單,慢條斯理地重複一遍:“我全都要。”
穆聽梨好脾氣地說:“點這麼多,我們兩個吃不掉的。”
“怎麼?”段靳嶼懶洋洋地向後靠:“救了你一命,連請吃頓飯都不行麼?”
“浪費糧食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吃不掉?”
“……”
穆聽梨手握著選單,故作風輕雲淡的表情終於有一絲的裂縫。
這人七年不見,怎麼愈發肆意妄為。
如今她說話都不管用了!
穆聽梨最後只好應他的要求,將選單的每個菜點了一遍。老闆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穆聽梨細聲細語地說沒有搞錯。
而面前的始作俑者,一臉淡定地玩著手機。
上了滿滿的一桌菜,還有各式各樣的烤鴨。穆聽梨胃口雖不怎麼大,但她不喜歡浪費,於是低頭專注地吃著每道菜,幾乎快忘了眼前男人的存在。
段靳嶼撐著臉,一動不動地望著穆聽梨。
他指節忽地輕敲了下桌面,穆聽梨抬起頭看他,嘴裡還嚼著食物,只好用眼神問他“看什麼”。
“後天是rebellion樂團的演唱會。”
穆聽梨一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提這個。
她嗯了聲。
段靳嶼似乎沒什麼心情吃飯,點了根菸,鬆散地咬在唇間。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服務員說:“您好,今日謝謝二位的光顧,我們老闆贈送了兩瓶飲料。”
“好,謝謝。”穆聽梨應聲。
服務員隨後推門而入,穆聽梨隨即端著飲料抿了口。
“砰——”
桌子上有些空盤,服務員帶著手套收拾時,手一滑,碟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服務員見面前的姑娘臉色一變,連忙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
穆聽梨沒回應,而是放在桌下的腳悄悄往後挪了挪,可是另一雙鞋像是蛇般漸漸纏了上來,碰著她的腳踝。
如電流般的感覺刺激著她的大腦。
她退一步,他進兩步。
腳下的活動空間有限,她幾乎無處可逃。
旁邊是碗碟碰撞的聲音,頭頂的光線刺眼,空氣正在沸騰。穆聽梨頭暈眼花,想要扶著桌角站起,卻發現那一雙腳勾得用力。
穆聽梨看向男人。
段靳嶼咬著煙的唇角微勾,灼灼地望著她。
“我剛剛跟你提了演出的事,知道地點麼?”
“你幹什麼啊?”緊張的情緒又一層層地漫了上來,穆聽梨的額頭手心後背全是細汗,忍不住問。
兩位服務員這時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轉身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服務員也不再打擾他們,推著車離開。
兩人低聲交談的聲音隱隱約約從門外傳進來:“那包廂冷氣打得那麼低,我進去都冷。那小姑娘全身通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小姑娘都說沒事,你別瞎操心了……”
段靳嶼好整以暇地端起桌上的飲料,懶散地低下頭,有些蓬鬆的髮絲掉落了幾縷到額前,柔和了那雙戲謔的眼。
“我什麼都沒做,你緊張什麼。”
“……”
和以前一樣。
明明是罪魁禍首。
卻在這裡賊喊捉賊。
穆聽梨用力咬了下吸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低頭繼續吃著飯。
一口氣啃完好幾個鴨脖,穆聽梨閉了閉眼,強行控制著顫抖的聲線:“段靳嶼,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段靳嶼好笑地反問:“我什麼樣子?”
穆聽梨:“很過分。”
段靳嶼半抬起眼皮,深沉的目光一眨不眨:“有你當初過分麼?”
“姐、姐。”
他幾乎帶著實質性的恨意。
咬牙切齒地吐出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