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也要給我扒出來,扣到他廣和頭上。
老子倒要看看,除了這位廣和,朝中還有那些人看著楊家不順眼,你讓京師的人手,也攛掇一下,看看能不能多引出些王八蛋出來吃廣和弄得這一灘狗屎。”
沒了對雲南前途的擔憂,楊猛的腦子也是轉的飛快,他的主意一說出來,徐子渭聽得是滿臉佩服,而魏五隻能無奈的搖頭了,這招數太損,支援廣和的那些,怕是真要吃狗屎了。
楊猛這邊在忙活著,而總督府裡的林老虎,卻是在後堂哀嘆,雲南這個邊陲之地,竟然是大清中興的地方,林老虎也想再為朝廷出上最後一把老力。
可歲月不饒人,已入暮年的林老虎,無論是心力還是體力,都大不如前了,滇西平亂。事事非非紛紛擾擾。為了處理滇西的事情。耗費了他不少的心力。
再加上一路的鞍馬勞頓,這位林老虎回到昆明就倒下了,雖說不是什麼大病,可整日裡渾身無力、頭疼欲裂,讓林老虎根本無力處理雲貴的政務。
總督府的後堂,是唯一一個能讓林老虎安心的地方。鄭夫人一去,林則徐一下就從壯年踏入了暮年,多年的宦海沉浮。林則徐有太多對不起家人的地方,這偌大的雲南,只有總督府後堂的方寸之地,才是他林元撫眷戀的地方。
林則徐也有自知之明,自夫人亡故之後,他的心氣就散了,雲貴的政務,他已經撐不起來了,新來的雲南巡撫程瞀採是個不錯的,看來也到了自己讓賢的時候了。
趁著有精神的時候。林則徐也在為雲南的將來謀劃著,滇銅復起。重開雲南銀廠,一項項的執政方略,被林則徐弄來出來,到時候,這些方略,楊士勤和程瞀採一人一份,有了楊士勤的掣肘,也不怕程瞀採,不按著自己的方略來。
整理好了這些,林則徐也寫了一份告老的摺子,‘半年驅馳、力疲心瘁,入秋以來、愈形疲憊,老臣以不耐驅馳……’洋洋萬餘言,林則徐也寫出了遲暮的無奈,他期待著帶著鄭夫人的靈柩回鄉,守著夫人的墳塋做一個安然自得的農家翁。
摺子上去不久,廣和狀告楊家不法圈地,有不臣之心的事情,也由邸報傳到了雲南。
“廣和小兒端的無賴,怎能如此詆譭楊家?有我林元撫在,就不能讓此等奸臣、佞臣誤國!”
林老虎真是怒了,廣和到都察院告發楊家,難道都察院的人都是廢物嗎?怎生連一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廣和是什麼人?一個旗人!數遍了大清這旗人,哪回不是無理賴三分的主兒?因為一個廣和就把楊家的案子捅到聖上那邊,這是要逼反楊家嗎?
破家防疫、賑濟災民、復起滇銅、戡亂滇西,作為臣子楊家做的夠多也夠好,難道朝廷還想借著滿漢有別來對付楊家嗎?
“我倒要看看這廣和是個什麼物件,竟然有如此底氣詬病楊家。”
有一件事,朝廷很無奈,滿蒙的官紳也很無奈,自庚子年廣州一役之後,大清就沒出幾個有本事的滿蒙官員,隨著老一代的凋零,旗人自身的沒落,讓大清的滿官也隨之沒落了。
數遍了大清,現在年富力強的滿蒙官員幾乎沒有,許多之前由滿蒙官員把持的緊要位置,也不得不用漢官來頂缺,這事兒朝廷無奈,聖上更是無奈,有些官職是不能隨意安排人手的,一旦所用非人,這害處可是不小。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廣和哪是個官員,活脫脫就是個龜奴。吃拿卡要、勒索地方,在廣和身上可以算是優點;貪贓枉法、買賣官職,也算是廣和身上的閃光點。
最讓林則徐不能接受的是,這原富民縣廣和,竟然在富民開了一座樓,名為貴。婦。樓,他的夫人和一雙女兒,就在樓子裡給他賺錢,據說這次回京,廣和捨不得貴婦樓的收入,竟然把她們留在了富民。
‘想見大老爺,先進貴婦樓。’這一童謠在富民人盡皆知,從書吏到衙役,但凡是想在富民縣任職,一個月怎麼也得光顧一下廣和開的樓子。
廣和到任不過一年,卻在富民做下了十幾任,都不曾做下的冤假錯案。而廣和富民縣的官缺也是拿銀子買的,據說這廣和就是個目不識丁的蠢物,這樣的人也能坐上一縣父母的位子,林老虎只能哀嘆世風日下了。
廣和在京城胡鬧,還有不少官員跟著起鬨,林則徐略微的一想,也看出了裡面的貓膩,這是要來雲南搶功啊!
滇銅復起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這些人就急著扳倒楊家,來雲南搶功,這事兒林則徐是親歷者,這麼做只會讓滇銅再無復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