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的眼睛疼得厲害,幾乎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在同學們的陪伴下,我到了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我的左眼因為鈍器的打擊已經喪失的功能,可能終身不可能再看到東西了。嚴重的眼疾從此落了下來,我成了半個盲人。
我還要生活,不可能因為一次被打,就放棄了我的經濟來源,如果放棄了,我的學業也無法維繫。為了避免那些人還來找我的事,從那以後,我每天晚上下課回去的時候,手中就多了一根棍子,那是我防身的武器。
這場災難也讓我想了很多,我把自己之所以遭到這麼重的傷害,歸咎於自己不夠強大。可是自己總不能經常掂根棍子上學吧,為了找到一件可靠的防身武器,我從李小龍的電影裡得到了靈感,雙截棍不是可以防身嗎,拿著方便,也不會被別人發覺。在一次週末回家的時候,我自己用繩子和短棍做了一個雙截棍,帶到學校後,每天在沒有人的時候開始操練,我沒有拜任何師傅,所有的招數都是自創,在練習雙截棍時,沒人指導,所以也捱了不少雙截棍的打,但現在我已把雙截棍操練得非常熟練,就像身體的一部分,想打到哪兒就到哪兒。不過現在我練雙截棍已不再為了防身,而是鍛鍊身體,因為沒有人打我了。
高一結束的那年暑假,我沒有在家度過,只是把妹妹送回家後,就重新返回到了西華縣城,想利用這個假期在縣城打散工、做小買賣,以便掙足學期的生活費、學費和家庭費用。我和一個在縣城學電腦的同學擠在我一個遠房親戚的一間潮溼的房子裡,房間既狹小又悶熱,晚上睡覺的時候讓人流汗不止。
為了省錢,我一天兩頓飯,花費決不超過一元五角錢。早上只喝稀飯,然後帶上兩個饅頭、一杯水,算是一天的口糧,騎著腳踏車走街串巷,去推銷叫賣。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去,到天黑才回到住處。幸運的時候生意會很好,所帶的衛生紙、鞋墊、牙刷、燈泡,大都滿載而去,輕裝而回。每到這時候,我的高興勁兒就別提了。但也有一無所獲的時候,那樣我就很鬱悶,擔心掙不夠下學期的學費。
記得有一天下午四點左右,天氣突變,下起了大雨,氣溫驟然下降,凍得我渾身哆嗦。到了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走到縣城南關拐角處的一所小麵館裡,破例吃了兩碗麵條。
和善的老闆娘見我身體單薄,還推著滿載貨物的腳踏車,渾身瑟瑟發抖,就和顏悅色地對我說:“孩子,不用拿錢了。”
不做按手印的特困生(6)
我不會接受別人無緣無故的幫助,何況人家也只是小本生意。我說:“您做生意也不容易啊,謝謝您!大姨!我一定得付錢。”
見我執意要付錢,老闆娘僅僅留了我五角錢的面錢,並囑咐我說,下次再來的時候,吃飯還只收成本費。
素不相識的老闆娘,親切的話語,慈愛的眼神,讓我心頭一酸,是啊,人間自有真情在,世上還是好人多。這位大姨讓我想起了已經幾年未曾謀面的媽媽,趕緊強忍著哽咽之聲,走出門外,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家麵館。因為我自己心裡清楚:路是要靠自己走出來的,“男兒當自強”,不是嗎?別人的同情和關懷,有時只會使自己變得懦弱,憐憫的淚水,也可能削弱人頑強的鬥志。
家境貧困,創業艱難。為了省錢,我每次去周口荷花市場進貨,都是騎腳踏車去,騎腳踏車回,來回近60公里。每次回來的時候,我的兩條大腿根處都磨出了血,到了最後,竟然有了一層繭子,不再疼了。
有一天我晚上回來,在躲避一輛拉貨的大貨車時,連人帶車一下子歪倒在公路邊的排水溝裡,滿腿的血跡,膝蓋破了個大口子,腳踝腫得老高。當我一拐一瘸地推著一滿車的貨物回到住處時,夜已經很深了。同學看到我的樣子,嚇壞了,慌忙撩起我的褲子看,要我去醫院包紮。我堅決不去,開玩笑說:“一點皮外傷,有什麼了不起的,離心臟遠著呢。”
走自己的路,走得踏實,走得沉穩,走得鏗鏘有力。我想透過這種方式磨鍊自己,只有這樣,等碰到再大困難的時候,我才不會妥協,才不會放棄。
那時的我是多麼渴望擁有一個溫馨安全、可以停泊憩息的家啊!可是我不能擁有這些東西,只有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候,躺在硬板床上,不顧蚊蟲的叮咬,不顧潮溼悶熱的空氣,和同學開心地聊著各自一天的收穫,只有那個時候,我才能體驗到勞動後收穫的幸福。可能是太累了,每次都是我主講,可是聊著聊著我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樣過了整整一個月,我早出晚歸,雖很累,但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