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多了一道馬蹄聲,蘭溪察覺到什麼,看向四周。對面有一道聲音,她轉過頭,正好見有侍衛馳馬而來,身後帶有大批暗衛。
她再看向面前二人。
衛懷胥回來了……
許步薇剛剛從方才的危機之中緩過神來,她抬眸,回方才衛懷胥的話:“……我沒事。”
蘭溪盯著她,心中如鼓如雷,跳動不已。
她叫許小五?
可先前,衛懷胥不是同自己說,此人的名諱是沈彥麼?
他騙自己……
這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騙她。
蘭溪心中忐忑不安,如同一根針,緩慢的扎進自己心裡。她覺得是自己多慮,可一想起方才衛懷胥過去護住那個許小五的模樣,不免又有些底氣不足。
一個手下,哪裡這般值得他費盡心思,況且方才見衛懷胥看少年的模樣,眸光之中,分明……
分明滿是關切。
或許是少女的心思都異常敏感,這些動作,先前他從未對自己有過半分。如今出現在一個男人面前,不免讓人有些猜測。
衝動的想法呼之欲出,她在心中思慮不安,難不成二人的關係,並非只是手下那麼簡單,他們之間還有其他的情感。
衛懷胥對他有意?
可他們二人分明都是男子!這怎麼可以!
蘭溪臉色一變,荒謬無比的想法一旦產生,便再也抹不去,只靜靜的在一旁看著衛懷胥。
他已年過二十,這個年紀,尋常男子早就已經到了擇親的時候,少則一位夫人,多的話,府上有著兩三位妾室也不為過。
以前一個人待在東陵的時候,她一直擔憂面前人娶親生子,畢竟一個大人,在荊南,如此風光霽月,應當會有許多世家小姐傾慕才是……而她身份低賤,說的難聽,只是一個普通的奴婢。
能做衛懷胥的妾室已然不易。
可是沒有,衛懷胥一個也沒有看上,甚至身旁連女眷都少有,所以蘭溪才生了這般逾越的心思。
因為在她心中,這世間,所有人都比不上大人。年輕人生的好看,又極懂分寸,當初在亂葬崗之中,於危難之中,是他派人救了自己。
只有這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如今他身側並無多餘的女子,那麼便是說明,或許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
蘭溪的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但從今日起,一切都變了。
方才,她聽到衛懷胥喚她許小五……
一個人,在衝動之時喚出來的名字,總是下意識脫口而出最熟悉的那個名諱。
“許小五……”
蘭溪喃喃道。
這麼多年在東陵,不管是沈彥還是許小五,她都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個人。
良久無聲,少女沉思的神情顯露出來,不由得失神片刻。
若是他真是喜歡男子,那她呢?她這些年苦苦等待,又是算什麼……
蘭溪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愉。
不行……
她心中沒有半分猶豫。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在她自己身上發生,她絕不能就這般放棄,不論如何,都要弄清楚二人的關係。
身側有暗衛趕到面前,很快將對方的人捆了起來。
一旁的許步薇不知有人這般想他們,方才實在兇險,她知道,若不是因為衛懷胥及時趕來,恐怕自己的雙眼是不必要了。
許步薇收回神。
初秋的日子,風吹著少女的臉,帶著一股冷意。
心跳得很快。
許步薇回想起衛懷胥剛剛看她的眼神,這幾次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對她越來越不同,甚至於今日,她能明顯察覺到衛懷胥神情變化。
可這份心思太過沉重,她輕易也辨別不出到底是何意思。
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錯愕。
畢竟那麼多年以來,除了兄長,還沒有人會這般在意自己的生死,也沒有人,肯願意這般對她。
蘭溪順著視線看衛懷胥的手腕。
一道鮮紅的血痕自手心蔓延,順著滴到了衣袍之上,她遲疑道:“大人受傷了……”
許步薇聽著她的話,不由得也跟著看過去。
這傷口,是因為替她擋了一箭,被箭矢擦過所落下的傷痕,看到這,她不禁有些愧疚。
許步薇一頓,說道:“大人……”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