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大宋與周邊國家很少木材交易,除非你大量收購,價格也得適合,否則別人不會放棄高利潤的產品幫你販賣木材的。如果大量收購,就是武家,也未見得能積壓得起那麼多的資金。哪怕這些都不是問題,我伯父,你也知道他雖很疼我,不過卻很少支援我做什麼事情的,從來只當我是胡鬧,尤其是木材貶賣這種事情,他只會當我不務正業。”
一邊說,一邊露出苦笑。
八娘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心道這還不是你自己整天不務正業造成的,想到這裡,便好奇的問陸十七:“滿大宋,尤其是咱們東南路,再尤其是江西,學風之盛,全國別地完全無法相比。家家以子弟不學為咎,不文為辱,全國的二百多所書院裡,咱們江西就佔了八十所,三分之一還多,這般得天獨厚的條件,十七哥你為何不願從學?要知道,這個時代,雖不至於如趙室大宋一般重文輕武,但文人的地位,的確優於其它階層,如果你能中個進士的話,至少可以深入主流社會,成為其中的一員,要知道,大宋文人,誰沒有紫服金腰的夢想?且你伯父又是翰林學士,你為何卻不願意讀書?”
“這個……”陸十七喝了盅酒,笑道,“以後方便時再說吧。不過我們家如何也無法與你家相比,你祖父可是我們南豐第一位中進士的,曾家堪稱是進士之家,祖父輩七人,父輩六人,如今你那幾個兄弟,將來更是……曾家若是說歷史上的第二文人之家,只怕誰也不敢再稱第一。”說到這裡,陸十七默了下來。
八娘這才突然想起自己惦記了多少天的事情,想問問陸十七。其實只要是個讀過書的人,誰還能不知道唐宋八大家?她家二哥,她私以為必是曾鞏無疑,因此很想問問陸十七對歷史上的曾鞏是否瞭解,可正如陸十七的沉默一樣,有簧兒在此,她也沒法兒問出口,只得也默了下來,但心裡的疑問,卻如那蠶吐的絲一般,不停的往外冒著,折磨人的很。
真想再找個機口把簧兒也指派出去。
但如今人販子可多的很,她也不敢大意了。
很快吃了飯,因簧兒午後還需去學舍裡上學,八娘也不敢久留,吃完飯,就拉著簧兒與陸十七告別。
陸十七的神情也比剛來時開朗很多,因她一個小丫頭帶著個小童在路上走也不放心,好在也不遠,就兩他們回曾府。
路上,八娘還是問道:“十七哥剛說的事情,當是和柳姑娘有關吧?”
第一百零四章節 純屬誤會
陸十七鬱悶的點了點頭:“我從前,救過她一次,你也知道一闕好詞對於一位歌妓的重要,要不柳三變,就是那個白衣卿相的柳永,你女孩子柳永總知道的吧?要不他也不會被全大宋的歌妓們追捧。偏我那次手賤,不但救了她,寫了首詞給她,還是李清照的《一剪梅》,也是當時喝多了,再加上那救命之恩,後來……”
紅藕香殘玉箅秋。輕解羅棠,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陸十七一邊說著,一邊苦笑搖頭:“若早知如此,當時何必……臥糟,抄襲果斷是要遭報應的,我統共就腦子一熱無恥了這麼一次而已,哪裡知道老天要和我開這麼個玩笑。”
“那十七哥你喜歡她嗎?我是說,愛。”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八娘覺得,毫無疑問,哥們確實是有點手賤。這下可不真是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了。
陸十七默了默,悵然道:“我不知道算不算愛,但,喜歡是肯定的。可我不過是個生活在主流社會里的男人罷了,不管我是否認同這個時代的價值觀,但毫無疑問的是,我必須在人群裡生活,所以,我無法打破這樣的社會規則,就算同樣不能服從,我亦不想與之為敵。而把一個自己喜歡,或者,或者說是愛的女人迎回去作妾,連娶都不算,只是作妾,然後再心安理得的娶另一個女人,與之同枕共席,八妹,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確實是做不到。”
八娘覺得作為女性,站在女性的立場上看待這個問題,她確實是太理解了。甚至有為陸十七這翻話擊節鼓掌的衝動。
但陸十七說的確實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和她都無法解決。
退一步而言,難道因為這個,就一任自己喜歡的女子流落風塵,不聞不問,那是一個男人負責任的表現嗎?這個答案,兩人心裡都清楚的很。
若只是普通的女子出就罷了,可偏柳如水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