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艙的警報控制板,猛得關上主要警報器,在研究面板上燈光顯示的型別之後,宣佈姿態控制計算機又出故障了。我立即注意到空間站的牆壁在緩慢地圍著我打轉。和平號失去了控制正在翻滾。
從側面的一扇舷窗向外看,我看見下面的地球慢慢地移動,直到從視野中消失。三秒鐘之後,我觀察到地球又重新出現在頭頂的舷窗裡。三秒鐘轉了四分之一圈,不算太快,也許可以恢復,我推測。我知道“和平”號的太陽能帆板在空間站這樣失控的運動中不能追蹤太陽。
能源將成為我們下一個問題。
梆梆梆!
主要警報器重複尖叫,警告我們新的威脅。根據警報面板上新閃爍的燈,瓦西里證實了我早就猜到的,儘管我們仍處在地球的受光面,太陽能帆板已經不能製造出足夠的電力來補充電池的消耗。薩沙和我開始瘋狂地關掉所有的燈和不太重要的用電裝置,希望能減小電池的需要量。
梆梆梆!
太晚了。警報面板又像聖誕樹一樣亮了起來,這次顯示出電壓已經低到極端的低,十個左右幫助穩定空間站的迴轉儀,因為電力嚴重不足而失效。一旦迴轉儀失效,最樂觀估計,即使能恢復也需要一個緩慢的過程。最糟的情況是,失去能源的空間站可能永遠地迷失,我們將被迫撤退到聯盟號救生艇上去。
當“和平”號再次執行到軌道的夜晚位置時,我們早關閉了所有的燈。空間站突然一片漆黑。接下來的45分鐘沒有陽光,我們沒有辦法充電。慢慢地,電池將最後的電釋放給迴轉儀。聽到最後一臺迴轉儀停下的可怕聲音,我知道空間站的電池已經完全耗盡,一個電源的電子也沒有剩下。使人沮喪的寂靜加入了無邊的黑暗。我們都很憂慮。
但我們知道該做什麼,到現在為止,我們對“和平”號機器的意外事故已經非常熟悉了。儘管這個特殊的故障是新問題,基本原理不變。保持鎮定。記住恐慌會壞事。估計形勢。我們怎樣才能恢復?依靠我們的技術、訓練以及使空間站與我們生存至今的東西:人類創造力。“和平”號很脆弱,受損嚴重——就像我曾在底特律人民醫院急診室治過的三重槍傷的病人。不能犯錯誤,傑瑞。在這個緊要關頭犯了錯誤是不可挽回的。
我們摸索到筆型手電筒,用牙咬著它們。手電筒上有牙齒咬合的槽,因為電筒沒什麼份量,用牙咬著不用花什麼力氣。手電筒狹窄的光線沿著整個太空艙一路照下去,我有計劃地關掉了所有東西的電源。然後,我們在又黑又暗的環境中等待軌道再次將我們送到地球的受光面。
我們繼續在太空中翻滾,艙壁繞著我移動,但速度沒有加快。如果太陽能帆板在軌道的受光面能夠吸收足夠的陽光,給電池部分地充電,我們仍有機會得到恢復。所有的裝置都已關閉,電池不會再耗費。只要我們能充電,即使在每個軌道的受光面都只充一部分,只要一圈又一圈地重複這個枯燥的過程,就能獲得足夠的電力來重新啟動迴轉儀。一旦我們積累足夠的電力轉動了足夠數量的迴轉儀,我們就能再次穩定空間站。
這個過程需要耐心。根據觀察伏特表與安培表作出的粗略計算,大概需要30圈左右的耐心——兩天多的時間——我們都清楚地知道,就算我們能夠成功地恢復電池,準確無誤地重新啟動所有的裝置,我們的工作也會被延誤兩天。
在充電的過程中,幾乎什麼事也幹不了。集尿系統,鉤在膠皮管底部的一個漏斗,利用一臺電扇來製造抽吸裝置。沒有多餘的電供給電扇。我們只能排洩在橡皮套袋子中。大家都避免吃固體食物。
如果我們不能獲得足夠的能量來充電,我們就得使用最後一招來穩定翻滾的空間站。我們會試圖使用現在停靠在“和平”號上的聯盟號飛船的推進器。如果我們成功地讓“和平”號至少是大致地朝著正確的方向,太陽能帆板就能獲得更多的太陽光。這樣使用聯盟號,雖然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沒有經過試驗。
問題繼續存在。瘦長的、蜘蛛似的空間站的重心在那裡?空間站對槓桿末端發出的力會產生什麼反應?聯盟號的推進器功率夠大嗎,能適應這樣的方式,作用於像120噸的空間站這樣的龐然大物的樞軸嗎?最後的問題是,需要多少推進器燃料?
聯盟號是我們的救生艇,我們返回地球的途徑。所有飛船的燃料顯示都是出了名的不準確,部分也是因為燃料在油箱內流動。只有當飛船加速時,燃料都被推到油箱的底部,顯示出的資料才準確可信一些。用聯盟號來營救空間站,我們可能會消耗太多的燃料,結果使我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