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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了很久,漢陽嚴仲子待奉韓哀侯,與韓國宰相俠累有怨仇,遭到了俠累的無理迫害,被逼逃亡。他周遊列國,想物色一個能夠為他報仇的人。當他到了齊國,齊國有人告訴他聶政是個勇士,為避仇而隱姓埋名在屠夫之中。嚴仲子聽到這個情況,就到聶政家登門拜訪,來回往返幾次,然後他備好酒食,親自奉送到聶政的母親跟前。等大家喝得酣暢的時候,嚴仲子捧出黃金百鎰,上前獻給聶政的母親,為她祝壽。聶政對他如此厚贈感到很奇怪,堅決謝絕了嚴仲子。嚴仲子執意進獻,聶政便婉言推辭說:“我幸有老母健在,家境貧寒,客遊他鄉,以屠狗為業,早晚也可買些脆甜的食物孝敬老母,實在不敢再接受仲子的厚贈。”嚴仲子避開別人,對聶政說:“我有仇要報,為此我周遊列國已有多年,這次來到齊國,私下聽說足下行俠仗義,所以送上百鎰黃金,作為您老母的粗飯開支,以此來與足下交朋友,哪敢因此而有其他的奢望?”聶政說:“我所以要降志辱身,與屠夫為伍,只是為了藉此來奉養我的老母。只要老母還在人世,我就不敢答應為別人犧牲生命。”嚴仲子再三謙讓,聶政始終不肯接受。嚴仲子在盡了賓主之禮之後,離開聶政家。

文人與俠客(3)

嚴仲子可謂善於知人了,替聶政的母親祝壽,這是“曲線救國”,比對聶政本人的尊重要有效十倍,因而,聶政的自尊心和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只要聶政還是一個“行俠仗義”的人,怎能不圖報答呢?再看聶政在母親死後的表現。

又過了很久,聶政的母親死了。安葬完畢,除去喪服,聶政自言自語道:“唉!我聶政不過是個市井小民,只是操刀屠狗而已。而嚴仲子是諸侯國的卿相,竟不遠千里,屈駕而來與我交朋友。我對待他的作為,真是太不相當,沒有什麼大功可以當得起他如此的尊敬和禮遇。嚴仲子送百金敬我母親,我雖未接受,但他這樣做實在是我的知己。像他這樣一個賢者,因為憤恨仇人,而特地親近信賴一個處在窮僻之地的人,我怎能默默地就算了呢?況且以前他求我而我不答應,只因為有老母在,現在老母去世了,我應當為知遇自己的人出力。”

原來,聶政以前不敢答應嚴仲子的請求,是因為他有老母在堂,如果替嚴仲子復仇,就無法服侍老母,是為不孝,所以,當初聶政沒有接受嚴仲子的饋贈。由此看來,這樣的人是圖名而不圖利的。那麼,在聶政的母親去世以後呢?聶政就要尋找嚴仲子,以報知遇之恩。

於是,聶政西行到濮陽,進見嚴仲子說:“前次我沒有答應您的請求,只是因為家有老母。如今老母不幸離世,請問您要報復的仇人是誰呢?把此事交給我去辦理吧!”嚴仲子於是詳細地告訴他說:“我的仇人是韓相俠累,俠累是韓王的叔父,他的家族人多勢眾,居所防備森嚴,我屢次派人刺殺他,均未成功。如今蒙足下不棄,希望多派些車騎壯士為您充當助手。”聶政說:“韓、衛二國相距不遠,現在要刺殺人家的宰相,這位宰相又是王親國戚,去的人不宜太多,人多難免會出岔子,出了岔子就會走漏風聲,一旦走漏風聲,全部韓國人都會與您為敵,這豈不是很危險嗎?”於是,聶政謝絕增派助手,辭別嚴仲子,獨身前往。聶政替嚴仲子考慮得可謂周密了,這種圖報知己的做法,實在令人感動,而更令人感動的,還是他在行刺成功以後的做法。

聶政手持利劍直奔韓國。韓國宰相俠累坐在府上,周圍有許多手持兵戟的侍衛。聶政直闖而入奔上臺階,將俠累刺死,左右大亂。聶政大吼著殺死幾十個人,然後自己剝掉麵皮,挖出眼睛,掏出肚腸,倒地而死。

韓國人將聶政的屍體陳放在街市上,出錢查詢,竟無人知曉。於是韓國人就貼出告示懸賞,有能說出刺殺宰相俠累的兇手是誰的人,賞給他千金。但是,過了很久,仍然無人知道兇手身份。

聶政自知深入俠累的衛士之中刺殺俠累無法逃生,所以先不帶衛士,後自毀容顏,其目的就在於既不連累嚴仲子,又不連累家人,可謂是義孝兩全了。而聶政的姐姐也同聶政一樣,是一位非凡的女性。聶政的姐姐聶榮,聽說有人刺殺韓國宰相,兇手身份不明,韓國無人知道,正暴屍於市,懸賞指認,就嗚咽著說道:“這恐怕是我弟弟吧?唉,嚴仲子就這樣來知遇我的弟弟!”立即動身前往韓國。來到街市上,看到死者果然是聶政,就伏屍痛哭,非常哀傷地說道:“這就是軹邑深井裡人們所說的聶政啊!”市上來往的行人都說:“這個人殘殺了我國的宰相,國王正懸賞千金查詢他的身份,夫人難道沒有聽說嗎?為什麼敢來相認呢?”聶榮回答他們說:“我聽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