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看某種稀罕的玩意,“你是怎區分出來的?”
古緋嘴角帶不屑,她萬分不想和逍遙王有糾葛,即便他和尤湖長著一模一樣的面孔,可生來便是皇子的,不管怎麼掩藏,身上的氣勢還是有鋒芒逼人。
她索性告訴他,“尤湖從不會喚民女阿緋,也不會在民女面前自稱我。”
答案就這麼簡單。
讓逍遙王都愣了下,一母同胞的雙生,在這世間,沒有誰有他那般瞭解尤湖,有時為了方便行事,兩人時常調換身份,這麼多年,壓根就沒被任何一個人看穿過,可偏生在古緋這,兩次三番的被識破。
他對古緋心起興致,瞅著她那張素白不甚有表情的臉,還有那雙讓人見之不忘的黑白眸子,明明是心機深沉的人,可那眼眸一如幼兒般純粹,這在他看來,有這樣的眸子,是他從前可能有過,但卻現在不能擁有的,從而會心起呵護之意,更會是想親手讓那雙眸子染上世間汙濁,不復清澈了,估摸才會越加的舒心。
然而,不管如何,他多半隱約的能猜到尤湖對古緋是懷有怎樣的一種心情了。
“原來如此,”他近乎喃喃低語,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就這麼字語間,他身上又起仄人的貴氣,“依你之見,這次貢墨冠首會是誰?”
古緋抿了抿唇,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能得冠首者,自然是技藝一等一,且這品鑑會由皇上欽點,民女不敢妄揣聖意。”
就算知曉古緋這是敷衍的話,可逍遙王也沒話頭能拿捏,是以討了個沒趣,他又覺古緋這樣死板漠然的女子,除了會制墨,其他皆一竅不通,容貌也只能算尚可,為人還不討喜,就不曉得尤湖到底歡喜她哪點了,想到這裡,他就覺一股子丟臉的情緒犯上來,怎麼都是親兄弟,這樣的眼光,他都面上無彩。
“你這會倒有自知之明瞭。”丟下這句話,他一甩袖,若浮雲曳動,旋身就走了出去,到了院中,連巴巴朝這邊望著他的墨卿歌都沒招呼,徑直就出宮了。
良久,古緋才冷笑一聲,逍遙王那點看不上的她的意味太明顯,她哪裡不曉得,可還她瞧不上逍遙王呢,也幸的尤湖不是那等一模的性子,如若不然,她當年就連院門都不讓他進。
所謂的兩看兩相厭,大抵就是如此。
彷彿讓她沒個安生的時候,不多時,墨卿歌過來了。
她臉上帶著猙獰的憤恨,深深地潛藏在偽善的笑靨之下,才一進門,她衝古緋就道,“阿緋妹妹這是什麼意思,有了樂清泊還不夠,連逍遙王都要勾|引一番麼?”
古緋瞥了眼眼觀鼻的小太監和粉黛,示意兩人出去,整個屋子裡只剩兩人後,古緋輕描淡寫地執起茶盞,先是呷了一口,然後冷眼一掃墨卿歌,手中茶盞猛地就朝她裙裾砸去。
“嘭”的一聲,金邊牡丹釉色的茶盞破碎炸裂的墨卿歌繡鞋尖,將之裙襬和繡鞋面浸溼一大片,還有在日光下折射出尖銳菱角的瓷片。
墨卿歌不防備,她愣在當場,低頭看著溼噠噠地裙襬,秋水翦瞳睜地老大,似乎難以置信,古緋說動手就動手了。
“此一,是因你口無遮攔,你稀罕逍遙王,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若再將我拉上,下一次我就將茶盞扔你臉上!”古緋說的厲色,再不留半點情面,這幾天是比鬥關鍵之時,她不想和她計較,可不代表她就能乾脆的隱忍下來。
“此二,你利用我為你在婉妃面前制龍香墨,”話到此處,古緋無視墨卿歌難看的神色,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還有你奪方搶墨之仇,你當我古緋的東西就那麼好搶奪的,嗯?”
“今個,墨家那老師父,制的是龍香墨吧?按著我給你的配方?”
古緋詭異地提起這事,她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三日後,墨家如何收場!”
墨卿歌大驚,那配方她當然找別的理由給墨長河過過目,當時墨長河是讚不絕口,也說配方沒有問題,可眼下古緋的話,叫她心裡惴惴不安起來。
“你幹了什麼?”她尖聲問道,帶著點驚慌的歇斯底里,“墨家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哼,”古緋小而尖的下頜一揚,她明明是坐在輪椅上,卻對墨卿歌生出了居高臨下的睥睨來,“好處麼,不管有沒有,只要你墨卿歌不好過了,我就歡心!”
“你敢!”墨卿歌咬牙切齒,眉目的怨毒再無法掩飾,她衝將上來,就想對古緋動手。
“不知死活!”古緋不屑地道,她在輪椅扶手裡側一按,只聽的“嗖嗖”幾聲,就有寒光利刃彈射出來,明刀晃晃得被她拿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