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機。他豎起耳朵。旗幟發出的嘩啦聲是他所能聽到的惟一聲響。

管鉗扛在肩上,他大踏步穿過燈光黯淡的過道來到出港平臺。咖啡店門前的桌子上,飲料單插在支架裡。咖啡店關著門,餐廳和酒吧也一樣。電梯運轉正常。通往大廳的路是敞開的。大顯示屏上沒有航班起降資訊。螢幕全都是黑的。

他在整個航站樓裡像過篩子似的仔細搜查。當他穿過一道安檢門時,警報響起來。他揮舞了好幾下管鉗也沒能制止住警報聲的尖叫。他不安地四下張望。牆上有個配電箱。他在裡面的按鈕上摁了幾個。總算復歸寧靜。

在進港平臺,他在一臺電腦終端上搗鼓一通。他想找出最後一班飛機是什麼時候起飛或降落的。然而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調出資訊,要不然就是電腦壞了。螢幕上閃爍著毫無用處的圖表,不論怎麼擺弄滑鼠和鍵盤都不帶變樣的。

他走錯了好幾回,最後才找到樓梯。他走出來,來到停機坪。

大多數連線登機橋的飛機都屬於奧地利航空公司。有一架奧地利勞達航空公司的,一架漢莎航空公司的,還有一架葉門航空公司的,一架比利時航空公司的。在很靠後的地方停著一架以色列航空公司的波音727。所有這些飛機裡就這架最讓他起疑。這架飛機為什麼停在外面這麼遠的地方?它是不是在這之前正準備要起飛?

他走到這架飛機前,蹲下來。他喘著氣抬頭往上看,接著又回頭去看機場大樓。他很失望。這架飛機停得並沒有多麼遠,停機坪巨大的空間維度捉弄了他。再說此外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架飛機的駕駛員正準備往起飛跑道開。

約納斯大叫大喊起來。他使勁把管鉗高高地甩上去,先是想去砸駕駛艙,後來又想去砸客艙的舷窗。管鉗丁零當啷地在瀝青地面上撞擊了八九下之後,摔成了兩半。

所有候機廳他都翻騰了個遍,所有大廳,所有房間,只要是能進去的。在那個放行李的區域,他像被電擊般猛然一驚,他發現了些東西:幾十個行李箱和行李包。

他急忙開啟一個箱子。內衣。襪子。襯衣。游泳用具。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一個人到世界盡頭(一)(7)

不管是這個箱子裡還是別的箱子裡,都沒有能夠說明其主人出了什麼事的東西。再說這些行李也不是那麼多,所以他猜測那並不是從某個航班的飛機上卸下來的行李。這些箱包更有可能是被人遺忘或者還沒有取走的行李。天知道它們什麼時候就放在這兒了。這些箱包幫不了他什麼。

在卡羅利妮小街,就是往莫姆森小街拐的街角那座房子前,他下了車。他從開著的側窗裡把手伸進車裡去按喇叭。他朝四周樓上的窗戶看。沒有一扇窗戶開啟,沒有一幅窗簾掀起,儘管他把喇叭按個不停。

他根本不耐煩去按對講機。樓門大半截都是玻璃,他掄起管鉗砸了幾下就解決了。他縮著脖子,跨過門框進到樓裡。

維爾納住在二樓。門上的貓眼下面是那張馱著重物的犛牛的照片。踏腳墊對著來訪者的那一面,是髒乎乎的滾石樂隊的大舌頭標誌。他不由得想起,以前有多少回,他手裡攥著一瓶啤酒,站在這裡聽維爾納的腳步聲由遠變近。

他用管鉗重重地朝門上砸去。門沒被砸開。這門鎖完全能夠扛得住一根鐵棍。他在口袋裡找紙和鉛筆,想在貓眼下面貼一張留言條。他只找到一張用過的紙巾。他想用鉛筆直接在門上劃拉幾個字,結果筆芯斷了。

他來到火車南站時,覺得肚子餓極了。

在售票大廳,他慢慢悠悠地從一個視窗溜達到另一個視窗,從一個商店溜達到另一個商店。他用管鉗把去砸窗戶玻璃。這回他可不管警報聲響不響了。他把外幣兌換處的玻璃打碎之後,還特意等了一會兒,看警報會是響起來呢,還是他不得不繼續進行他的破壞工作。說不定會有人管法律與秩序的事兒,在銀行遭劫時出來干預。

在震耳欲聾的警報聲中,他乘滾梯上到站臺。他先查究了一番東區的一號和二號站臺。以前他很少來這邊。他不慌不忙地檢視一番。然後站到第二個滾梯上。

南部站臺前面的商店櫥窗也同樣被他打砸了一通。他很奇怪這些商店竟沒有安裝警報設施。他從售貨亭裡給自己拿了一袋薯片和一罐汽水,外加一包紙巾——他一直在流鼻涕。在報刊圖書店裡,他抓了一摞兩天前的報紙。

他沒有先去一節一節車廂挨個兒搜查,而是直接踏進開往薩格勒布那列火車的第一個包廂。座位很燙,空氣汙濁。他猛地一下把車窗拉了下來。他坐下來,鞋也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