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一枝看起來挺愛八卦,他問灰九:“到底咋回事啊?”
灰九說:“黃剛烈前些天不是物色到一塊寶地嚷嚷著要搬家嗎?你猜怎麼著,那是個工地,就在錦屏路上。”
“老黃心想,工地就工地吧,先忍忍,等房子蓋完就消停了。”
“誰知道,有個不開眼的往他打的地洞裡面撒尿。”
“結果,大水衝了黃家廟,黃剛烈能不急嘛!”
狐一枝嘿嘿笑著,又問:“老黃都用啥招報復那戶人家的?”
“他還能使什麼手段?老一套唄。”
灰九說道:“先使法子上了那家小孩兒的身,折磨他,讓他吃生肉,發高燒,再讓他們家人都倒黴,老婆出車禍,自己摔成殘疾。”
狐一枝哈地一笑,不無得意道:“得罪黃大仙的人都不可能落好下場,不死也得扒層皮。”
突然,他露出警覺古怪的神色,跟著疑惑著將視線甩到我這邊。
“生人,這裡有生人的氣息!”
我心臟猛地一顫,真感覺汗毛都顫慄了。
狐一枝和灰九都眯著眼睛,神色不善地盯著我。
“你是活人?”
狐一枝用尖細的嗓音疑聲質問我。
我下意識點點頭。
他嘴角抽動,眼芒之中透露出兇狠的排斥之色。
“這裡可是仙家的地界,你身為凡人怎麼敢進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裡稀裡糊塗的。
紅骷髏的氣息飄了過來,冷聲道:“他是我帶來的。”
看見血骷髏,狐一枝跟灰九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顯然他們知道血骷髏的厲害,並且還挺忌憚。
“血骷髏,你怎麼來了?”
灰九瞪大鼠眼,都快有玉米粒那麼大了,有些愕然的說。
血骷髏回答:“我來找清風教主,他在麼?”
他聲音平靜,卻有種無形的威壓。
灰九和狐一枝都默了一瞬,狐一枝點頭:“他在,在燭夜天城裡呢。”
後來我才知道,血骷髏在整個悲子界裡是僅次於清風教主的存在。
也有種說法,他們兩個的實力不相上下。
清風教主按照排序在胡黃蟐蟒之後。
相傳他於陰中超脫,神像不明,鬼官無姓,三山無名,雖不輪迴,又難返蓬瀛,終無所歸,且止於投胎。
清風教主是所有清風、煙鬼的統帥,在保家堂裡,他位於悲王之下,是對某家族第一代老弟馬的稱呼。
而血骷髏帶我去見的這位清風教主乃是馬家大堂清風界裡地位最高的悲王。
我跟隨血骷髏穿過樓閣,眼前是條曲曲彎彎的遊廊。
遊廊上燭火明亮,兩側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湖。
湖水深邃幽暗,水面上不時還會浮現出蒼白的人臉。
看得我我心都懸起來了。
越過一座燈火通明的抱廈,眼前是片輝煌無比的華麗殿宇。
雕欄玉砌,玉樓仙宮,整座宮殿被燭火縈繞,亮如白晝。
我們剛登上臺階,忽然間我腳下感到被某種冰冷的強力桎梏住了。
低頭一看,只見四隻慘白乾枯的小胳膊正抓著我的腳腕,耳畔還傳來“咯咯咯”稚嫩的調笑聲。
血骷髏冷聲呵斥道:“過陰童子,都別胡鬧了,快進去稟報。”
那幾個過陰童子看來也很懼怕血骷髏,四隻小手齊刷刷快速收回,帶著“咯咯”調皮童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