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長刀,佩著帶血的頭盔,遊走於狂歡的各營落唱喝道:“醉者生,醒者死。醉者為奴而生,醒者奮戰而死!願為奴者儘管飲酒,願死者隨我來!”
幾乎所有的年輕男子都圍繞他歡呼,於是碩風和葉領右金最精銳軍馬中忠誠於自己的一半,鐵騎七萬,渡天拓大江南下!
13
牧雲笙將他的佩飾金環掛在屋外,又在下面掛了一張小小的寫滿古怪字元的紙片。風吹來紙片搖動,發出奇異的聲音。
雖然已是皇帝,他卻又搬回自己的小園木屋中,沉迷於研究天地與星辰的奧秘。而虞心忌也不再讓他去上朝,所有事正好也不向他通報。這些年來,他按盼兮告訴他的方法,利用那世間本源之力,去使萬物的結構變化,從而產生種種奇異的效果。
所發生的一切使他入迷,也更加堅信女孩所說的話:真正的法術大師,並不是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而是知道風雨雷電為何而生,黑夜白晝因何輪轉。只有知道了天地生成造化的本源,才真正明白“術”並不是魔法,而是化育萬物的真理之所在。
他是如此渴望著去了解更多的天地,如果盼兮告訴他的都是真的,那麼必然還有許多奇蹟,正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發生著。他心中充滿改變這世界的念頭,卻不是透過戰爭與權術。少年明白,是自己該出發的時候了。他要去尋找到盼兮。與其在這皇城中做個奴隸般的皇帝,不如去闖自己真正的天下。
他終於無法完成那一幅畫,雖然他用過的色彩染盡了林園。少年抬頭向天空望去,他忽然愣住,這一瞬,他知道自己已經看見了那張無邊的畫紙,以往盼兮與他所說的世間種種奧秘,在心胸中如百川激盪,猛然融會成大海,從此天高地闊,自在波瀾。
少年知道,是離開這個囚籠的時候了。
想逃出皇宮並不容易,以他現在的力量,還無法從重重侍衛和御用術師們的監視下逃脫,只有在這幻彩的森林中,他才能掩藏自己的行動。於是少年有了一個看起來更瘋狂的想法。
在掛出金環十數天後,這天牧雲笙出門,他終於欣喜地看見,一隻金色的甲蟲正緊緊掛在金環上,得意地啃吃著。
盼兮曾經和他說過,這世上有一種甲蟲名喚貪金,擅長挖掘,以石中的金質為食。他要的就是它。
牧雲笙將金環帶回屋中,那貪金要吃不要命,只顧緊緊地抱著金環不放。牧雲笙將它捉取放在小紙籠中,將金環以法術熔了,澆在地面。那熔化的金流像小蛇一般在地上扭動爬行,看見地縫,閃電般地鑽了進去。
他再放出貪金,那貪金立刻撲到地縫前,急速向下掘去,瞬間沒影了,只留下一個小洞。
牧雲笙將他的一點意志貫入了那金液小蛇中,使它會在地下來回遊走,而貪金也會不斷追趕,直到在地下掘出可容人透過的孔道。這些法術頗費心神,他倒下睡去,只等明天來檢視結果。
可盼兮也曾提醒過他,世間奧妙無窮,沒有人敢言能掌握一切變數,所有的法術,都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少年在夢中,心神不寧,總是聽見女孩在耳邊如此叮囑。他猛然驚醒,已是第二天清晨。
少年向地面看去,不由嚇了一跳。
像是地震般的,從床邊到門口偌大一塊地面沒了蹤影,變成一個大洞,斜向下去。雖然這正是少年想要的,但他卻沒想到,一隻小蟲竟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若是將來有人用它來挖掘城牆,那這世間的城池豈不都是白建了。
不過世間萬物總有相生相剋,這樣的小蟲也定有制約的辦法,少年這樣寬慰自己,舉了火把,沿斜坡慢慢向地下走去。
越向下走,他就越不安,行了幾十丈後,那地洞更大更寬,還分出許多新孔,這樣一隻小蟲,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黑暗中他凝神細聽,那些孔洞深處傳來沙沙聲響,像是雨聲一般。少年心奇,這會是什麼聲音?可不像一隻甲蟲弄出來的。
一個孔洞中忽地聲音大作,像溪流暴漲,突然間孔口噴出無數貪金蟲,像金瀑狂奔一般瀉流在地,瞬間鋪滿整個地面,許多還從少年腳上爬了過去。然後像水珠沒入沼澤一般,又全鑽入另一邊的土中不見了,那邊的土層上只是又密佈了無數小洞。
正這時,那甲蟲湧出的孔洞中,又忽地鑽出一物,身上也遍佈金色鱗片,落地倒彷彿一個小球急速滾動著,從另一邊掘土鑽進,挖出一個新的孔洞來。
牧雲笙有些明白了,這金甲蟲召來了它全族沒準想在這裡落戶,可能把什麼以它們為食的異獸也招來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