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的陽光給了別人,而內心那些壓抑的、陰暗的東西,全都給了林晚秋。他曾經討厭她,覺得她褻瀆了“母親”這個神聖的詞彙,甚至想著羞辱她。
可是——
白沭北安靜地站在那裡,臉上的傷口卻沒能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別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只有他身後的顧安寧看到了他另一隻手的指尖在發抖…
急救室的門適時開啟,主治醫生和一個護士打扮的人走了出來,白沭北和高赫一起上前,高赫焦急地詢問:“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很年輕,摘了口罩露出清秀的五官,她皺著眉頭看了眼高赫,又看了眼白沭北,烏黑的眸子裡似乎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大人沒事了。”
白沭北靜了靜,聲音低啞:“孩子——”
那醫生看了他一眼,嘴角竟有些諷刺:“大人和孩子要是隻能保一個,不知道白大隊會怎麼選?”
白沭北眉心緊了緊,他能感覺道這醫生對自己的敵意,可是他確定沒得罪過對方,而且林晚秋似乎也不認識她。
那醫生和高赫低頭說了句什麼,隨後高赫就進了手術室。白沭北抬腳想進去,卻被那醫生攔住了:“不好意思,病人情緒很低落,她不想見你。”
白沭北一怔,臉上的寒意好像能凍死人:“什麼意思?”
那醫生嘴角露出甜甜的梨渦,聳了聳肩膀:“白隊別動氣,要是還有一點良心,這時候就別進去刺激晚秋了。對了,晚秋有句話要我轉告你。”
白沭北呼吸一窒,薄唇抿的很緊,許久才問:“什麼。”
“她要離婚,希望你能成全她。”
☆、43玩火
白沭北整個人僵在原地;腦子頃刻間白光一片,他沒料到林晚秋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而且她連見都不想見他?!
他知道她會生氣;也知道她肯定怨他;這次他終究是做錯了;可是這一切他都可以解釋的。
看著面前有些挑釁的女醫生,白沭北可以猜到一些其中的緣由。她應該和高赫關係不錯;否則不會對自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
他沒時間多想,只冷淡地吐出一句話:“不可能,我要見她。”
他似乎鎮定極了;高挑的身形越過那個莫名其妙的女醫生就想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心裡卻早就亂作一團;要是孩子沒有了;林晚秋一定很傷心,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
想到她此刻的狀況,他的心疼的厲害。
那個女醫生一步跨到他面前,明明個子並不大,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凌厲氣勢:“你到現在還是這麼自私啊,都說了她情緒不穩定,你還要刺激她。”
白沭北皺著眉頭,臉色發青,他的出現怎麼就刺激林晚秋了?
顧安寧站在他不遠處,也忍不住勸他:“沭北,你先……休息,讓林小姐,冷靜一下。”
她費勁的說著,眼神一直盯著他寬厚的肩背,白沭北寒著臉和那個醫生對峙,片刻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可他沒回病房,顧安寧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往電梯那裡走,攥著軍裝外套的手指緊了緊,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她一路小跑,氣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趕上他的步伐進了電梯,可是這男人一直陰沉著顏色,臉上蒼白毫無血色,卻能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懼意。連電梯裡的其他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駭人氣息,頻頻側目。
“沭北,你去哪?”顧安寧追問著,可是他一言不發地直接出了住院部。
顧安寧擔心他的傷口,只能一路跟著他。
白沭北不說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等到了停車場才形態畢露,竟然狠狠一腳踹在了車門上,力氣太大了,連帶著周圍好幾輛車子都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顧安寧站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那個眸光猩紅、面帶戾氣的男人真的是白沭北嗎?而且他還有傷在身。
“你,冷靜點。”顧安寧胸口好似被堵了一塊石頭,難受的說不出話,“別和自己,過不去。”
白沭北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好像一匹發怒的野獸,額角的青筋都氣的突突直跳。他一想到林晚秋這麼脆弱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居然不是他,他就全身都好像冒出了無名火,那火在他身體裡燃的他快瘋了。
他想見她,想的不行。
顧安寧站在原地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還是走過去:“林小姐現在……氣頭上,等等,就會好。”
白沭北扭頭看她,顧安寧被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消退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