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你會被我騙了。”
“總有一天,你也會知道,我不是什麼單純的傻孩子,我年紀比你大。”蕭揚輕哼。
季初櫻先是訝異,然後放聲大笑,呵呵,他為什麼這樣在意被喚作孩子?一再強調他比她年紀大。
她的阿揚如此可愛,若兩人一輩子這樣相處下去,定會幸福快樂吧?
一輩子相處?姊弟是不行的,兄妹也不可能,朋友更是瞬息萬變,一男一女,想長相斯守,只有一條途徑──夫妻。
這詭異的詞驟然冒出來,把季初櫻嚇了一跳,雙頰立刻滾燙,她翻過身,不願看他,也努力地抑制住這奇思異想。
憶及剛才在花園裡,她和他假扮成恩愛夫妻,遭來了多少嫉羨的目光,她不敢奢求那樣的幸福,因為幸福從來就離她很遠。
第五章
彈指之間過了烈日炎炎的一季,轉眼秋天到了,堯國的皇子們相聚在黃葉燦爛的獵場。
這日,有一場狩獵的盛會。
不知何時,狩獵已不是娛樂,它成為了一種向英勇祖先致敬的儀式,也成為帝王考核皇子們身手的最佳途徑。
季初櫻跟隨一群王妃坐在看席中,堯皇高高在上,神情嚴肅地面對獵場。
號角就要響起,皇子們的馬蹄就要奔騰,一場激烈的斯殺、體力的較量就要展開。
誰都知道,太子之位尚未確定人選,堯皇年勢已高,這一季的狩獵,很可能就是爭奪繼承人的選拔賽。
只見幾位皇子跨著駿馬,以敵對目光斜睨他們的兄弟,手足之情此刻蕩然無存,鞭子揮動的時候,他們將拚個你死我活。
季初櫻慶幸身邊的蕭揚不用參加這場爭鬥,她也不用像其他王妃那樣,握緊拳頭、冷汗涔涔。
“皇上,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嗎?”禮儀太監低聲提醒。
堯皇默不作聲,良久,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緩而威嚴的聲音迴盪于山谷,“把朕的那頭白鹿牽出來。”
“白鹿?!”
似乎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詞,聽到它時,四下朝臣、妃嬪顧不得堯皇在上,竟然私語紛紛。而馬上的皇子,剎那間表情波濤洶湧。
白鹿,這不是一種很普通的動物嗎?為何讓在場的人如此驚慌?季初櫻與蕭揚不解地對望一眼。
“這頭白鹿,朕馴養多年,奔跑之速,飛快如電。”堯皇繼續道,“今日,誰若能獵得此物,朕重重有賞!”
一語剛落,談論聲更大,馬上皇子們不由得昂首挺胸,彷佛看著一件稀世奇珍,眼裡有著志在必得的神情。
季初櫻調頭請教坐在身後的單于淳,“軍師,這白鹿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如此重要?”
“大小姐真聰明,如你所猜,這白鹿不簡單。”單于淳並不公佈謎底,只詭異地笑。
“故弄玄虛!”季初櫻不滿地扮個鬼臉,卻聽見堯皇宣佈了更令人驚愕的旨令。
“弦兒,”他看向蕭揚,“你也去吧!”
“我?”蕭揚在眾人的瞪視中,不確信地問,“皇上讓臣侄也參加狩獵?”
“當然!”堯皇溫和地笑,“不然這幾個月,朕為何要親自督促你的騎射之術?放心,若你能獵得白鹿,朕同樣會把那份‘重賞’賞給你。”
“父皇!”歸海隱的反對之聲衝口而出,“這於理不合!”
“理?”堯皇蹙眉,“什麼理?”
“他只是兒臣們的堂兄,並非父皇您的兒子。”
“那又有什麼關係?”堯皇不以為然,“朕願意讓他參加,你們有什意見,如果你們幾個真有本事,又何需擔心他人的加入?與其在這兒吵吵鬧鬧,不如握緊手裡的弓!”
四周一片寂靜,見堯皇微怒的神情,再無人敢多言。蕭揚也不得不俯首稱是,無奈上陣。
這會兒,季初櫻再也不能享受旁觀者的逍遙了,她也變得跟其他皇妃一樣,翹首引領,目光惶恐,生怕林中亂箭無限,傷了她心裡的人。
心裡的人?呵,此刻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總是默默站在她身後的男子,已經落入了她的心裡,像種子,生根、發芽,開出令人不可小覷的豔麗花朵。
“軍師,這白鹿到底意味著什麼?到了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嗎?阿揚他會有危險嗎?”她焦急地向單于淳救助。
“到時候大小姐自然會明白。”單宇淳雖著急,依然笑得悠然,“天機不可洩漏。”
季初櫻一邊氣急地跺腳,一邊聽聞太監不停地回報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