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藍沫,將藍沫放入了浴桶中,進行最後的醫治。
月銘殤剛下了山,才朝山後走了幾步,就再也得不到對方鈴鐺的回應,莫非是她身邊有敵人,敵人發現了她的鈴鐺?
這個想法一過,月銘殤心中頓時有些忐忑不安,若是這丫頭出了事,他如何向六弟交待!
不過,既然鈴鐺已經將他引向後山,那麼,想來這後山裡必有玄機!
如是想著,月銘殤再度朝後山而去。
浴桶裡滾燙的藥水,將藍沫白晳的肌膚燻得通紅,阿亞看著她這臉與身子不對比的膚色,立刻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找來布巾往她臉上一擦,還真將那黑色的油彩擦掉了。
看著恢復原來面貌的藍沫,阿月暗歎,還真是個小美人,原以為只是個普通女子,竟沒想到,阿亞那小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可眼下並不是看美人的時候,阿月掏出一把匕首,在藍沫的左手腕上輕輕割了一刀,又快速散了些藥粉在傷口處,竟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不稍片刻,就見得藍沫左手的脈博比右手明顯跳快了許多,緊接著,她左手腕上就出現在了一個遊動的小包,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朝她手上的傷口遊近!
阿月又在藍沫傷口上撒了另一種藥粉,很快的,就見那遊動的小包靠近了傷口處,然後,一隻血紅色的蠱蟲從她的傷口裡鑽了出來!
阿月立刻拿來早已備好的小瓶,銀針一挑,就將那蠱中收入了瓶內!
大功告成,總算是撿回了這丫頭的一條命!
阿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卻忽聽外面院子裡的警鈴作響,難不成是這個丫頭的同伴找了過來?
走出屋子瞧了瞧外面,阿月一點也不擔心來人會闖進來,因為這裡布了奇行八卦陣,一般人,若是破不了這陣行,是根本走不進這山谷裡的。
而且,這陣形,還是十幾年前,由別人教給她的……
一想到教她陣形的人,阿月本該平靜了十年的心猛地閃過一抹惆悵,十年了,他如今過的,可好?
月銘殤的確被困在了陣形中,然而一番摸索下來,他便知道了破解陣形的方法。一刻鐘後,他順利地走進了山谷,來到了小溪邊上。
看著小溪盡頭的那座木屋,月銘殤心中升起了警惕,步步小心地朝那邊走去。
有人闖進了谷內,阿月自是早已察覺到,沒想到來人還是破陣的高手,看來她嘀咕了這個丫頭的朋友!不過,就算那人能順利闖進來,也未必能找著她們!
阿月再度扶起藍沫,回到床邊,啟邊了床沿處的開關,和藍沫藏入了密室。她雖醫術了得,卻不會一招半式,唯有在住處設定機關,才得躲過一些惡人的騷擾。
雖說是密室,但仍留了一個極小的洞口,從那裡,能看清外面的一切。
阿月站在洞口處,看著木門被人推開,緊接著走進來了一個白衣男子。可當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容貌,阿月的瞳孔瞬間驟然睜大,眸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是他…會是他嗎?
本以為自己平靜的心不會再有任何波瀾,可是在看到他的這麼一刻,她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若不是她扶著牆壁,只怕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十年了,他的輪廓變得更加剛硬俊朗,眉宇間也充滿了一種成熟內斂的氣息,只是,他看起來再也不像是當初深宮中備受寵愛的皇子,而是像一個江湖遊俠,臉上也刻滿了名為歲月蒼蒼的憂傷。
月銘殤在木屋內四下搜尋,從屋裡擺設的那些藥瓶和草藥來說,這裡住的,應該是位大夫,而且屋裡全是些女子的用品,由此可見,這裡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他們尋了很久的,月神!
而且,細心如他,明顯發現了屋中還冒著熱氣的浴桶,想必這個月神也是個心細之人,見有人闖了進來,便找了藏身之處。
可他剛才找了一番,並沒有發現機關所在,或許這山谷裡有其它的出口,那月神已經離開了也不一定!他嘆息一聲,只好起身離開。
阿月一直站在那裡,失魂落魄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喀昌國口中醫術無雙的神醫該有的風華,直到月銘殤離去,她才稍微動了動身子,忽覺得臉上一片涼意,她抬手一摸,竟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她真的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與他相見,難倒真的是上蒼的眷顧,惜她只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在密室裡呆了很久,阿月才從前塵往中收回思緒,她將臉上的淚痕擦去,眸光定定地看著仍在昏睡的藍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