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之後乾脆徹底消失掉,連她自己送來的朋友都不敢來看。這如果被凌遠或者韋天舒知道。。。周明才剛想到這種可能,後背已經就一陣發涼。 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自己居然沒有做任何制止的努力。 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後,自己居然沒有太多的惱火,對肇事者的憤怒,反而,聽著她對自己說對不起,看著她眼角的那隱然的眼淚的時候,心裡,就那麼不經意地抽著疼了一下。 自己顯然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甚至通常根本忽略男女差異,似乎從來沒有過這個概念………女孩子該得到更多的禮讓,更多的容忍,傷了痛了可以更肆意地放縱或者哭泣。 甚至在手術室急診室,他會強調,固然男女有體力的差異,但是既然選擇了這個行當,穿上了這件白衣,在病人面前,只有醫生這一個角色,沒有男醫生與女醫生的差別, 受不了,就請改行。 更不要說心理承受力上的差異。 做老師做上級,他向來沒有過在呵斥出口的時候,考慮下對面被呵斥的物件,不是五大三粗的小夥子,而是心理脆弱會哭的小姑娘。 這種對承受力差異的忽略,幾乎也就是當年林念初憤怒委屈跟他爭吵辯論的源頭之一。 他總是會在她受了上司毫不留情的數落,家屬蠻不講理指責的時候,習慣成自然地拿自己,朋友,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乃至幾乎所有的同窗同事,必然經歷如此來勸說,結果,自然是她更大的憤怒委屈,且憤怒的物件,從原肇事者,轉移到了自己。 他不是不為她的委屈和傷心難過心疼,可是從來不覺得她‘那麼’委屈傷心‘有道理’且一直不能夠真正理解她‘那麼傷心’的緣由。 假如說他終於在磕磕絆絆的戀愛與吵吵鬧鬧的婚姻中在心裡承認了男女的差異,那便是戀愛與結婚之後,越來越在心裡覺得,女人這種生物,確實與自己更瞭解和更接受的男人這種生物來自不同的星球,並由此,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懼他是真 的不樂意跟女人打交道,凡是交往尚好的女人,在他的心裡,都加上了個評語………她不像女人。 她不像女人。 這在他心裡,絕對是對一個女人的讚美。 就好像如今網路上永遠沒有結束的地域大戰中,一個北京人對上海人由衷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你是上海人啊。 很欠抽欠扁會引起另一個群體憤怒聲討的言辭,但確實於說者而言,是無比真誠的心聲。 而謝小禾,從認識的初始,便就得了他不止一次此等欠抽欠扁但是發自內心的讚美,你可真不像女孩子;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新聞記者甚至到後來,他感嘆,你簡直應該幹外科嘛! 她抗議過他的性別與行業歧視,也更嘲笑擠兌過他的‘自我欣賞’,但是無論他的不太合適的‘讚美’又或者是她的抗議和諷刺,都從來沒有影響過他們對彼此的那一份欣賞。 是我,周明很清楚自己對她的欣賞,也很自信地知道,她並沒有討厭自己這個坦白地表達了歧視的沒有修養的傢伙,所以他可以毫無保留地跟她講許多絕對不會跟其他新聞記者討論的想法,而她,幾次毫不猶豫地就在他最為難的時候,給了他毫無保留的支援和信任。 把她當成個跟工作中,那些並不太‘女人’的女同事………諸如護士長,諸如手術室的許護士那樣,可以交流的朋友?在從前,或許是吧………他也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對她再欣賞,也尚沒欣賞到會在工作之餘,想起來她的時候。只是每次碰見,無論這碰見的場景多尷尬,她或者他多狼狽,他都還是有著一份見到了朋友的歡喜,甚至,會很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有沒有終於走出了那一段痛楚,有沒有開心地生活,而在再度看見她的眼淚的時候,很想安慰只是並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沒有想過她會抽著煙流眼淚,沒有想過她居然會跑到夜店買醉,更沒有想過。。。她會跟一個在酒吧唱歌跳舞,對他而言絕對屬於著另外一個世界的,被凌遠笑稱為‘賣藝不賣身’‘現代社會的藝妓’的男孩子,那樣曖昧,最沒有想到的,是她‘撒瘋’地拿調戲般的強吻來對待自己的擔心與勸說。 只是當這所有的沒想到驟然在自己眼前發生的時候,他毫沒來由地只是痛惜,並非痛惜著她的改變,而是。。。理所當然地覺得她根本沒變的同時,痛惜她經受的一切。 那個在手術室外等前男友的平安訊息的女孩子,那個等來了暫時平安的訊息,聯絡了他的家人,遠遠地瞧著該來的人來了,於是她便默默地走了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