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這次來,我是有事找你。”
趙紅劍點點頭,吐出一個又圓又大的菸圈,說,“為了白歌吧?好說,禁閉室就在一樓,我立刻解除他的禁閉。”說完,他拿起電話就要給幹部股打電話。
“慢著。”白正林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看著趙紅劍說,“我兒子是你的兵,你願意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管不著。”
白正林盯著他的眼睛說,“我是為了那隻警犬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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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犬王 92
傍晚,曲慈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白天,她完成了三臺手術。
家裡冷冷清清。曲慈累得連做飯的力氣也沒有,脫了鞋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忽然想起上星期還有白正林回家換下的幾件髒軍裝沒洗,咬咬牙,又爬起來,把軍裝放進洗衣機,灌上自來水,轉動開關。
曲慈擦乾手,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將身子斜靠在沙發上。
對面牆壁上,是一張放大的全家福。相片上,丈夫和自己擁著兒子站在警犬基地的門口,三人穿著軍裝,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可是在陽光的背後,僅僅只是陽光嗎?
曲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朦朧中,她穿著一身舊式陸軍軍裝,胳膊上纏著印著紅十字的白布,來到了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草地兩旁是陡峭的峭壁,不遠處還有望不到邊的茂盛樹林,隱約從峭壁的另一側傳來轟隆炮聲和槍聲。
“小曲軍醫!快來!又有一個傷員!”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曲慈楞了一下,轉身,看到身後的空曠草地上扎著七八個綠色的野戰帳篷,每個帳篷上都醒目印著巨大的紅十字,帳篷內人影憧憧,抬擔架計程車兵和護士們進進出出,穿梭於各個帳篷之間。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軍醫正在衝她招手,“快來搭把手!”
曲慈立刻跑進帳篷。
“夜歌!夜歌!”
帳篷內,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躺在手術檯上輕輕地喊,他的臉上滿是炮灰和泥土,身上的軍裝被彈片劃得破碎不堪,一條受了重創的大腿耷拉在手術檯邊緣。曲慈忙跑過去,把他的腿抬上手術檯。
“小曲,快,傷員需要緊急輸血!”軍醫對曲慈喊道。
軍醫和另外一名男衛生員正用剪刀飛快地將他的衣服撕開,曲慈臉微微發紅,手下卻不停,她翻看著傷員的衣領,衣領上的字跡已經被汗水和血水衝得模糊不清。曲慈彎下腰仔細辨認,終於看清楚了這幾個字。
“姓名白正林,血型B。”
她迅速拿起一瓶血漿,吊在支架上,將靜脈針頭插進傷員胳膊上的血管。
“夜歌!回來啊!夜歌!”男人含糊不清地說著一些話,但曲慈卻只聽清楚夜歌這兩個字。她當時在想,“夜歌是他什麼人?戰友?親人?還是愛人?”
曲慈一邊調整血漿流速一邊細細打量這名傷員,高聳的鼻樑,鋒利的唇線,寬闊的額頭,極具雄性氣質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張軍人面孔。這人有點兒面熟,好象在哪裡見過。
軍醫給男人打了麻藥,他在唸了幾十遍“夜歌”後終於沉沉睡去。
兩個小時後,手術完畢。
軍醫從男人體內取出了19塊大大小小的彈片。曲慈想,他可真是條硬漢子,19塊彈片啊。她不禁多看了還在昏迷中的男人兩眼。恩,這個男人叫白正林,24歲的曲慈悄悄記下了。
軍醫摘下口罩,鬆了一口氣,說,“小曲,出去喝點水吧,傷員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曲慈舔舔乾燥的嘴唇,走到帳篷外。
帳篷外站著K軍區第863師的6位軍官。
曲慈楞住了,師長、政委、副師長、副政委、作訓科長、宣傳科長全站在草地上,六個人靜靜地站著,小心翼翼地向帳篷裡張望,好像怕驚動了傷員。
這個叫白正林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曲慈驚呆了。領導們都來了,那他的戰友們怎麼不來?
宣傳科長把她拉到一邊,囑咐道,“師長特別要求一定要將這名傷員治好,不能讓他犧牲,他是英雄!”又補充了一句,“太慘了,在偵察連全打光了,就剩他和一隻犬了,他帶著犬把776高地守了6個小時。”
曲慈一聽,腦袋頓時蒙了。一個人,一隻犬,守了六個小時的高地?這是神話啊?
宣傳科長又補充了一句,“那隻叫夜歌的軍犬也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