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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上祥光四射,大雷音寺瑞氣重重,大雄寶殿之上,蘭若莊嚴,蓮臺整肅,說法壇上,一座九品蓮臺熠熠生輝。九品蓮臺,乃往生極樂者所化生之蓮臺也。

清脆綸音響起,正是降龍、伏虎二羅漢敲響雲罄,西天五百羅漢、八百比丘、尊者聖僧,伽藍門徒,各依法相坐立不同,面上肅然生敬。

下方各安其位,一僧人持莊嚴寶相,緩步登上品蓮臺,可不正是治世之尊中的如來佛祖。今日正是如來佛祖立講法壇,傳播佛家精奧妙義。

只見如來端坐蓮臺,卻不說話,只佛目低垂,下方眾人戰戰兢兢,只等佛祖開口。

忽而,如來右手拈起一朵金婆羅花,莊嚴面上竟露出一絲微笑。金剛羅漢、聖僧尊者、比丘伽藍個個不明所以,或低頭思索,或面面相覷,或一臉愕然。

佛祖又打機鋒,一花,一笑,卻是何意?

如來心中清楚,這個禪機看似簡單,其實卻暗合大道至簡的道理,在場之人,除了他的二弟子金蟬子之外,怕是無人有此領悟。

正當眾人苦思冥想之時,自階下站出一人,正是如來二徒弟金蟬子。眾人只道金蟬子將要釋道,不料他抬起手來,示意如來放下那花,而後一聲冷笑,轉身向殿外行去。此舉太過驚人,滿殿的目光盡匯聚在金蟬子身上。

金蟬子目光堅毅,一步步向外邁去,卻對眾人目光視若不見。

此刻,座上那治世之尊如來將金婆羅花放下,問道:“金蟬子,你往哪裡去?”

金蟬子仍不回頭,道:“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如來微微皺眉,金蟬子與旁人不同,上溯幾世乃是大有淵源的人物,他可走不得。

便又道:“若能解得我拈花之意,便由你去。”

金蟬子迴轉身直視如來,道:“方才已解了。”

眾人想起金蟬子方才那一聲冷笑,自然不明其意,但金蟬子於佛法之精湛究深,在靈山是出了名的,個個半信半疑,難道這冷笑亦含著深意?

如來笑道:“那你便說說看。”

金蟬子毫無推辭之意,只侃侃道來:“佛祖拈花一笑,欲傳我等祥寧、靜閒、妙美心境也,此境無染、豁達、無貪、坦然、超脫、永固,乃是一種無相涅槃的至高境界。可對否?”

如來微微點頭,心道好一個金蟬子,竟一語道破真諦。只得道:“你說得不錯。”見如來稱讚,眾人皆驚,對金蟬子的佛法造詣又在心底抬高了幾分。如來接著問道,“只是你那冷笑,又為何意?”語意中多了幾分期待,只望金蟬子能將這拈花一笑的含義再無中生有,如此更能顯得自己莫測高深。

金蟬子道:“你以笑待我,我也以笑待你,再簡單不過了,何必再問?”這番言語大出眾人意料,便連“佛祖”都不呼,只用“你”來代替。

場中人雖不及金蟬子精通佛法奧義,卻也有幾個反應極快,只聽伽葉喝道:“狂妄至極!竟敢不遵師徒名分。”

論起來,伽葉是金蟬子的大師兄,金蟬子向來特立獨行卻又偏偏受寵與佛祖,他心中早有嫉恨,此時站出來,正是時機。

金蟬子不慌不忙道:“師?徒?如你所言,何為師,何為徒?我若以人為師,待他涅槃後,我又以誰為師?荒唐!”

伽葉無語應對,旁邊阿儺見如來微微閉目,熟知如來心性的他知道佛祖此時已然不豫。便唱一聲佛號道:“金蟬子,豈不聞‘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無相無空無不空,即是如來真實相。你只論及皮囊,不及本質,徒為眾人笑爾。”

金蟬子哈哈一笑,道:“既然無相,何來拈花一笑?既然無空,又何來無不空?說到底也難自圓其說!誰能告訴我,這修佛,到底修的是什麼?”

伽葉冷笑道:“枉你修行多年,修佛,其實修的是己身!”

金蟬子道:“說得好!那修到最後,又能如何?”

伽葉不以為然道:“自然要成佛!”

金蟬子繼續追問:“佛與你,孰大?”

伽葉一怔,若說佛大,勢必違了“眾生平等”的說法,若說一般大……實在又說不通,他思忖片刻,只好硬著頭皮道:“佛雲‘眾生平等’,哪裡分什麼大小?”

金蟬子道:“既然早就眾生平等,還要成佛作甚?”此番他不待伽葉回答,便手指如來座下九品蓮臺道:“次蓮臺,分九品。上中下三品,內又分上中下三生。自上品上生起,至下品下生止。若是眾生平等,為何分此九品?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