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街上的樹木失去了夏季的生機,枯黃的葉片在半空中隨風起舞。拉茲漫步在首都羅萊菲爾克的街道上,體會著七年之間的變動。
七年之前,拉茲是萊斯汀國最受注目的騎士團長。以榮耀與讚美編織而成的外衣加諸其身,半個大陸因為他的存在而動搖,由他一手燃起的華麗火焰在每個戰場上無限的燃燒,他的名字甚至傳到了其他種族的耳中。
七年之後,拉茲是一個從東方大陸跑回來的流浪漢。在漫長的旅程中洗練了自身的光華與風采,任何人看到現在的他只會認為他是落魄的中年人而已,在大陸上能夠一眼就認出他的人也許用一隻手就數得出來。
拉茲獨自漫遊在首都大街,一種像是感慨又像是懷念的無形之物充斥在他的胸口。流浪了七年之後又重回這塊從小生長的土地,很多東西都有了相當大的變化,唯一不變的是空氣中飄動的氣味。這時拉茲突然想到了什麼,走進了一家麵包店之中。
“老闆,給我兩條麵包,那邊的酸乳酪也要一點。”
從身上的口袋中好不容易湊出八個銅幣付帳之後,拉茲捧著紙袋走向他記憶中最熟悉的地方。
貫穿了首都羅萊菲爾克的運河依然存在,跨越了河流的石橋也仍然沒變,當然還有一樣東西並沒有消失——橋下的瞎眼老人。
竟然可以活到這個時候,真是不可小看的老年人啊!
不知道是為瞎眼老人的韌命在抱怨或是佩服,拉茲一邊感嘆一邊走向昔日的聊天同伴。當拉茲走近的同時,老人瘦弱的身體動了一下。
“……七年不見了,年輕人。”
瞎眼老人的話讓拉茲停頓了一下,隨即他繼續走到老人面前,放下紙袋後在老人面前坐了下來。
“……你也真是個恐怖的瞎子啊!”
“哪裡,十幾年來會主動到橋下找我的人只有一個,要認出來太容易了。”
“你的人生還是過得很無趣嘛!”
“不過看來今天例外。對吧?我聞到了麵包的香味。”
“真了不起。”
拉茲開啟紙袋將耗費了身上所有資產的麵包與酸乳酪拿出來,同時也拿出了腰後的酒瓶,那是他在皇城中順手取來的東西,至於有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則是另一個問題。
恐怖的老年人與不良的中年人,這一對奇妙的組合在初冬的大橋下開始野餐起來,以劣質的黑麥麵包與高階的紅酒為聽眾,彼此談論著七年來的經歷。很快的,酒瓶裡的液體迅速見底,拉茲又從背後掏出另一瓶。
“……哦哦,你跑去東方大陸了嗎?那可是個謎一樣的地方啊,你一個人在那裡很辛苦吧?”
“嗯,遇見了很多事情,好幾次以為差點回不來了。”
拉茲感觸頗深的點著頭。仔細回想,他在東方大陸遇見的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幾乎每一次都是在辛苦和麻煩中的泥沼打滾,假如真有命運之神這種東西的話,大概早就被拉茲給詛咒到死。
“說到東方,以前我年輕時也聽過不少傳聞……嗯嗯……對了!‘劍聖’!就是這個名字!聽說他是東方最強悍的戰士,你有見過他嗎?”
“有啊,真的是很強的傢伙,我還差點死在他手上。”
“是嗎?其實我也在對龍戰爭時打死一頭龍喔,還把牠抓來吃掉。”
“真是了不起的戰績,味道好嗎?”
“肉太硬了,咬不動。你大概也把劍聖撂倒了吧?”
“差一點啦!”
“那我比你行嘛,哈哈哈!”
“看來是這樣沒錯啊,哈哈哈哈!”
老人明顯是在開玩笑,諷剌拉茲自稱在遇見了劍聖之後還能全身而退,不過拉茲也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反正這種事怎麼說也不會有人相信。
再怎麼說,“劍聖”這個名字可說是“東方大陸最強者”的另一個稱呼,能跟劍聖對決好幾次又不死,那這個人的能力也可以算是不遜於劍聖了。
老人與拉茲又繼續胡扯聊天,第二瓶酒很快就只剩一半,麵包與酸乳酪也只剩殘渣。話題不知不覺間轉入了對龍戰爭。
“那真是地獄般的一年,整座羅萊菲爾克簡直和死城沒什麼兩樣,梅亞斯王戰死的訊息就像是瘟疫,每個人都出現了絕望的眼神。”
“你看得見他們的眼神?”
“這是形容詞,別打斷我!總之,為了籌措對龍戰爭的經費和兵力,萊斯汀的財政問題變得很嚴重。”老人的語氣中飽含了苦澀的酸味。
不只是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