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寧府被籠罩在一片黃昏的晦暗中時,迎來了一個好的兆頭——寧珣回來了,就趕在為寧相扶靈之前!
也就是說,寧珣已經跟宮裡的那位做成了交易。
寧錦聽後長舒了一口氣,心道寧府可算是度過了一劫。至少在短時間內,寧家可以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不會再起什麼波瀾了。
寧錦沒有和寧珣會面,一是因為沒有空暇的時間,二是在寧相入了土後,寧錦就被太后的諭旨給叫到了宮中。
寧錦在途中一直在想要不要裝病不去,反正去了也不會是有什麼好事,可若是不去,肯定會惹人詬病。就這麼想著,她漸漸的皺起了眉。
楚懌是隨著她一起來的,在踏進太后宮裡內殿的時候,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腰,低聲提醒道:“放輕鬆些,皇祖母一向都疼愛你。”
寧錦不著痕跡的鬆開了皺起的眉和藏在袖間的緊握的手,心中冷嘲著為楚懌的話補充了下,太后疼愛她,這是在寧相還在的前提下。
可楚懌呢?
自寧相逝後,寧錦終於正視了楚懌一次,如果說太后和皇后是因為她背後有寧相才會對她慈藹,那麼楚懌呢?在沒了寧相後,楚懌竟然還一如以前的對她——
這本不該如此的。
明明楚懌應該為了利益,疏遠她,上書廢了她的正妃之位,再另娶其他的高門嫡女,而如今……
寧錦一貫不相信楚懌的人品,容易將他往壞處想——楚懌是知道了什麼,想從寧家身上得到些什麼?
就這麼想著,沒一會兒就到了太后宮中。
楚懌牽著寧錦的手進去,兩人靠的很近,舉止顯得親密的很。寧錦想要離楚懌遠些,但兩人已經到了跟前,只得先跟太后行了禮。旁坐的還有皇后,寧錦又不情不願的和楚懌同皇后又行了禮。
太后的臉色稱不上好,但也算不上不好,淡淡的應了聲,“起罷。”
楚懌在暗地裡強制的牽著寧錦隨他坐在了一處,太后見這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對寧錦說道:“寧家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真是苦了你這丫頭了。”
nbsp;寧錦不鹹不淡的道:“讓皇祖母掛心了。”
太后接著問道:“寧丞相的喪禮辦的如何?”
這次是楚懌回答的,“寧家四子戶部左侍郎是個穩重的,都已經安排妥當。”
一旁的皇后不緊不慢的緩聲說道:“寧家老四確實是個能耐的,只是這魄力怕是不及……”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皇后貴為一國之母,對前朝的事情還是有幾分瞭解。寧府第四子其人,她見過,人是有些本事,但其人行事太過溫和,不見得能撐起寧家,尤其是內憂外患的寧家。
寧錦想冷辯幾句,卻被楚懌搶了白,他按住寧錦的右手,對著上面的兩位說道:“錦兒早已是兒臣的妻子,寧家的事情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楚懌這話,算是向太后和皇后挑明瞭——即便寧家沒落了,寧錦也是他的人。
皇后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麼時,楚懌忙站起又道:“兒臣此次進宮,是有個好訊息告訴皇祖母和母后。”
太后沒有說話,倒是皇后撩了下眼皮子,疑惑的“哦”了一聲。
楚懌微微彎下身,握住寧錦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淺淡弧度,“錦兒又有身孕了。”
太后和皇后一下子就把目光投在了寧錦的肚子上,似乎要看出一朵花來。寧錦聽到這話,也震驚了,反應過來的她立刻在暗地裡掐了一下楚懌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楚懌又要搞什麼貓膩。
又多了一個重孫,年紀漸邁的太后是很高興的,問題是這個重孫竟然出現這個檔兒上,就有點意外了,不過太后還是慈藹的笑了笑,問道:“寧丫頭,這都幾個月了。”
寧錦抿了抿唇,沒打算說話,冷眼旁觀著楚懌圓場。果然,楚懌立刻替寧錦答道:“府裡的太醫看過了,剛一個月。”
“只一個月。”皇后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悅還是不妙,接著道:“又趕在寧丞相辭世的時候,王妃可要好好注意。”
寧錦垂首,隱去嘴角勾起的一個嘲諷的弧度,“母后放心,兒媳曉得。”
……
出了宮和楚懌一同回了王府後,寧錦臉上的假笑撤下來,換上冷淡的面容,側首看著楚懌問道:“我何時懷了身孕,睿王爺?”
楚懌見寧錦又恢復了那副冷的像冬日雪的表情,登時也沒了興致跟她解釋,只說道:“權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