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幕府也僅是“適度”地干預。我的作法天下幾乎沒有人明白,甚至有人還百般思度著我如何會放棄一個如此好的機會,殊不知這個“過程”就是我希望的“結果”,其他自然也就不再好意思強求了。
那些趕到大阪的人也許並沒有想到,短短三天之後信清卻秘密從大阪來到了堺町。他來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他也不明白我何以會作出這麼奇怪的舉動!
正巧此時我還並沒有返回御龍山城,依舊住在天頤寺的一座園林裡,剛好送來了一大批剛剛校驗好的書籍,等著我再看一遍後就刊刻發行。在信清到達時,我還有一小半沒有看完。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信清一臉困惑地向我問到,之前他已經很仔細地確認過我的精神狀況。“天下十分之一的田賦?我的天,這已經足以造就一隻龐然大物了!我真是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樣作,數十年後只怕這個天下就要易主了!”
“既然用兩個桃子可以殺死三個勇士,那麼天下十分之一的田賦這樣大的誘惑又可以殺死多少人呢?”我微笑放下手裡的書,轉而斜靠在靠背上。信清是個仔細勤勉的守成之君,所以我必須親自去完成那些需要想象力的事情。“這十分之一田賦不是給某一家的,而為了爭奪這些好處他們自己也要有相當地投入。這樣的爭奪即便百年之後依舊不會結束,他們只是在彼此的消耗中慢慢消亡而已!”
“可十分之一的田賦也未免太……”信清說著還是顯得有幾分肉疼。
“天下的土地有五分之四是掌握在大名手裡,僅有五分之一是幕府直轄!”我耐心地給他解釋著。但在心裡卻又暗暗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怎麼就不明白,這錢是掙出來的的不是攢出來的,一戶貧農如果不出個什麼特殊人才地話,省吃儉用勤儉持家八輩子還是個貧農。
“收回的山門領地都會納入幕府的名下,而那十分之一田賦卻是各國大名自己掏,如此一算下來,我們才是最大的贏家。再說商業稅收和礦產主要掌握在咱們手裡,卻並不計入這種分配……”為了讓他能徹底明白這局棋的妙處。我掰開揉碎又給他講了很多。
“可……可不把這分配大權掌握在幕府手裡行嗎?將來是不是會出什麼亂子?”雖然最終信清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好處,可還是對執行方法提出了置疑。
其實不止是他,很多重臣也都發出了這樣的疑問,這是一個一手控制天下所有教派的好機會,怎麼能就此放過了呢?
這就是我那個“天下之人”的決定,以郡為單位讓所有教派參予競選,每五年為一期,定期讓當地百姓決定這個郡的那份田賦歸誰。我地這個“民主”創舉已經大大超過了此時地歐洲,不過不是在政治上而是宗教。
“如果是幕府分配就會集中矛盾,極有可能被人挑唆百姓對我們的不滿!”我說完以後又問道:“你說說這些宗教最可怕的是什麼?”
“是那種蠱惑人心地力量吧?”畢竟受我影響了這麼多年。這個問題還難不住他。
“不錯。兩百年來天下最大的禍患就是本願寺的迅速崛起了!”我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本願寺最興旺時,信眾和領地都超過了百萬,手下還聚集了大批有能力的人才。如果不是一直僅僅搞一向一揆這種不太上臺面的手段。而是真正組建正式‘護教軍’的話,說不定現在天下已經是正教合一了!”
“您的想法就是使他們離棄於人心?可這……管用嗎?”信清對我的樂觀還是表示懷疑。
“這個……我也不是十分的有把握!”我沉吟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過隨即又給他講了馬克。吐溫那個《競選州長》的故事。
故事地梗概大義就是那個樣子,不過我把一些用詞換成了他能理解的東西,而且過於詳細的內容我也是確實記不住了,就加入了一些演繹的成份。不過我的主要目的是要他了解“民主”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可能產生的混亂又是怎麼個樣子。
“還會有……有這樣的事!”信清大大地張開了嘴巴,兩隻眼睛也微微向外鼓了出來。在這個時代又是日本有這樣傳統地地方,他實在是無法理解“民主”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東西。
“宗教這種東西還真是很難說的清楚,我有時也不明白為什麼某些人會如此的狂熱!”我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幾十年前在伊勢的那些狂熱的僧兵和百姓。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不過相信更加難測的是人心,為了虛名、地位和財富,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來,出家人也不會例外。對於宗教他們才是一些行家,我還真是想早看看他們都能使出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