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幷州是太原的古稱。”王定安右手拉著韁繩,左手摸著尖下巴上的幾根稀疏的鬍鬚,一副行家的神態。“這是一首詠太原的膾炙人口的好詩。”
“可是,前代許多人都把這首詩的意思給弄錯了。”張之洞這句話引起葆庚和王定安的注意,遂傾耳聽他的下文。“他們都說,賈島客居幷州時日夜思念咸陽,當渡過桑乾河西去朔方時,回頭所望,眼中只有幷州城,而心中所思念的咸陽則更遙遠了。賈島作這首詩時,心中滿是羈旅歲月的淒涼。其實,這完全弄錯了。賈島客居幷州,思念咸陽,不錯。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在幷州住久了,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幷州當作故鄉了。這種感覺平時不明顯,一旦渡過桑乾河,回望幷州時,便清晰地顯現出來。賈島在這首詩裡體現的是對幷州的留戀。我此刻正有賈島的這種心情。來太原不到半年,今天初出城外,回頭一望,也有太原即故鄉的感覺。”
“大人說得對極了!”王定安立即接言,“職道完全贊同您的高論。這首詩正是說的詩人對幷州的留戀,而不是羈旅的悲涼。前代不少好詩,都給不懂詩的後人曲解了。這首《 旅次朔方 》便是一例。”
葆庚也恭維:“下官不懂詩,但為大人這一片以太原為故鄉的心意所感動。山西有大人這樣的撫臺,這是一千萬父老的福氣。”
“葆翁言重了!”張之洞口裡謙遜著,心裡倒是挺喜歡這句話的。
王定安說:“職道想斗膽說句話,不知當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