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怔忪不已。她知道姐姐還活著,但是她過得好嗎?如許多年以來。有人關心她嗎?有人幫她排憂解難嗎?
再沒有了逛街的興致,杏薇只在小道上怔怔的走著。洛水洋洋,碧樹落陰,風清日和,晴空萬里,她卻無心欣賞。
遠遠的看到一個酒肆,空氣中似乎也有多了一絲醇厚的酒香。杏薇下意識的想:二叔要是知道她居然敢去酒肆,不知道要作何感想。腳步悠然邁向酒肆,沿路風景如畫。她不知道的是,這間小小的酒肆正醞釀著怎樣的風雨。
小二是個笑容憨厚的少年,見了面生的新客人,熱情的將她安置在一個靠窗的乾淨位置上。
坐定之後,杏薇發現身旁的軒窗正是面向碧水青天,風景殊麗,心中一陣欣喜。
小二很快把酒菜端了上來,杏薇聞了聞清醇的酒香,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湊到嘴邊又嗅了嗅,卻是一口也不喝。
聞酒而笑的女子微微抬頭,像是要看看其他人喝酒的樣子,目光卻被一幅畫吸引了過去。酒肆的那一頭,掛著一幅潑墨山水:天夕畫圓,湖光水色,其間蘆葦叢生,蘆花點點,畫作十分精美,但更令人意外的是,蘆花前面的相對而坐的一對男女,男子身灰布衣裳,五官沉鬱俊秀,手邊寶劍靜然,其人看似深藏不露;再看那女子,面容清麗秀美,眉如遠黛,口似丹朱,雖是荊布釵裙,也依舊難掩其不俗的氣質。衣著樸素的兩人襯著那如雪蘆花,驀然就讓人想起那幾句極美的詩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杏薇依舊只是聞酒,偶爾舉筷嘗幾樣小菜,目光遊移於四周。接著,她很快發現了奇怪之處。
這個酒肆的客人基本上是以蘆葦畫作前的那一對男女為軸心不遠不近的坐著,約略觀之,似成一個半圓的弧形。而這些人中,大多有武器傍身,神情戒備,目光洶洶然。
杏薇心中一凜,這,就是江湖吧?她曾經見過,那些鮮血與死亡。
目光又落回到那一對男女身上。兩人舉止甚是親密,似是夫妻。仔細觀察之下,還能發現那名女子姣好的面容上越來越難以掩飾的驚恐,只那身邊男子卻異常鎮靜,不時的撫慰著她。
之後,不過片刻,原本還竊竊私語的酒樓突然安靜下來。
接著,杏薇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酒肆的門口。在那裡,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兩個人,一老一少,皆是殺氣騰騰。
那布衣女子彷彿再也堅持不住,驚然而起,雙手扶著桌角,渾身都在顫抖,只聽她低聲喚道:“爹,大哥。”
那兩人一聽,本就緊繃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蒼顏白髮的老人聲色具厲責道:“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爹,就馬上跟我回去!”
布衣女子聞言,離開座位,走出幾步,“撲通”一聲跪落在地,悽然道:“爹,請恕女兒子不孝!”
老人似是羞慚,似是惱怒,不顧身份的破口大罵:“畜生!我聞雷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原來此女系山東聞家堡二小姐聞菊,此刻,她的大哥聞松率先發難,手握大刀斬向灰衣男子,“寒泉,受死吧!”
灰衣男子長身而起,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迅忽躲過聞松的襲擊。
頓時,整個酒肆的人個個兵器在手,摩拳擦掌。
迅忽之間,又有數人向場中的那對男女猛撲過去,寒光閃處,兵器鏗鳴,直欲將兩人碎屍萬斷。
寒泉右手疾起,長劍出鞘,清光如水般卷落四面八方湧來的兵器。而那些握兵器的手也各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灰衣男子竟於一招之內震懾住了所有人,在眾人怔忪之際,寒泉已攬住身旁女子的纖腰,縱身竄出酒肆。
隨後,場中眾人紛紛跟著飛身而出,竟是緊追不捨。
寒泉?就是那個凌霄城首席劍客寒泉?無怪乎劍術精湛如此!杏薇在心底驚歎的同時,心裡驀然響起父親與二叔的那一次對話。
“大哥,你說大丫頭還活著?”
“是有這個可能。”
“如果她還活著,那麼她到底是不是……凌霄三劍中的明月?”
“我們……不必去弄清楚這些事情了。無論是不是,都已經晚了。”
那是一個月朗風清的晚上,她就躲在梧桐樹上,聽著父親與二叔的夜半私語。
透過如絲劍網,杏薇冷靜的駐足觀望,雖然不認識那些人,心底卻不由自主的為那一對男女緊張起來,可惜她身無利器,武功平平,不足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無數刀劍團圍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