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如一隻白色的鳥,不知在這林中繞了多少個彎才終於擺脫了暗中緊追不捨的影守。幻術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以致休息了許久都還不曾將氣息完全平復下來。
蘇葉望著自己白袍上流動的樹影,皺了皺眉,依舊難以適應這樣惹眼的顏色。白衣實在不是殺手該穿得衣服,但是也只有白袍才能在映象裡反照出最逼真的效果。
“撲撲……”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將女子的注意力轉移至高處,有不知名的大鳥棲落在古樹的頂端,白色的身影隨著枝條的顫動而起伏,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明亮。它歪著腦袋,像是才發現樹下的女子,正好奇地轉動著大眼睛觀望著。
女子無聲地笑起來,像是清晨第一滴露水,落入了塵世間。
“咕咕……”大鳥發出莫名的鳴叫,猶豫半晌,竟從枝頭滑翔而下,收了翅膀,輕輕地落在女子的手臂上。
女子眉眼含笑,伸手輕撫著它光潔的羽毛。大鳥並不習慣這樣的撫弄,閃過腦袋,向四周張望。
“咕咕……”大鳥突然一聲低呼,展翅而去。
“好久不見,蘇葉。”小徑的盡頭,有人如約而至。
女子的笑容褪淡下去,只抬頭露出半張臉來。她望著來人的斜後方,“在下恭候多時了,薛樓主。”
“這幾個月,你。。。。。。”男子在幾步開外站定,聲音有些許遲疑。
“樓主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吧。”女子垂下頭,整張臉都埋在巨大的白色帽兜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如我信中所言,只要你能放過小白,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
“任何條件麼?”
“對。”
墨衣樓主抬頭望著天邊的那一彎新月,淡淡開口,“跟我回去。”
女子不覺勾起一絲笑,“清夜,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薛清夜微微皺了眉,聲音冷如細雪,“我說,跟我回去。”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我來說。”女子依舊深埋著頭,“織月樓養精蓄銳多年,血洗白水堡,借刀殺人除掉舞柳山莊,如今又不費一兵一卒攻下葉家。織月樓如今已有足夠的實力與蓬萊一戰。所以,此次聯姻並非你本意。借我之手,關押凌霜雪,以此為籌碼和蓬萊島上那位正主談判,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可惜,哪怕我看得再清楚,除了被你利用,我別無他法。”
“你終於說了實話,蘇葉。”墨衣樓主半跪下來,湊近女子,“在你心裡,我原來是這樣的人。”
蘇葉靜靜對上他冷冽的目光,“我如何看待你,重要麼?”
他更加湊近一些,“那麼,他在你心裡又是什麼樣的?”
“與你無關。”
他忽而笑起來,“怎麼,害羞麼?”
“薛清夜,告訴我你想要我做什麼?前往蓬萊談判,或者。。。。。。”女子專注著說話,冷不防下頷突然被狠狠捏住。
沉沉夜色之下,那雙眼睛亮地出奇,彷彿有火在燒,“我只想要你跟我回去。”任何事情,他都不喜歡重複,三遍已是底線。
咫尺的距離,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藥香。蘇葉忽而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薛清夜,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我不喜歡解釋。”他看著笑靨如花的女子,表現出極難得的耐心,“那十天。。。。。。。”
“你從來不喜歡解釋,因為你知道解釋是最無用的。”她永遠懂得如何用三言兩語激怒他,“這是多年前,你將那個藥人帶到我面前時,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
墨衣男子怒極而笑,“很好。”
“可以談正事了麼?”
薛清夜怔怔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子,良久,鬆了手,“不必了。”
蘇葉沒想到薛清夜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微微一愣。
薛清夜將她的錯愕看在眼裡,遲疑著伸出手。女子下意識地往後躲。那雙手,最終只是拂過她的兜帽,帶下兩片從樹上翩然而下的枯葉。
女子偏過頭,望著他身後的慼慼夜色,“我是前往蓬萊談判的最佳人選。”
“不需要。”他聲冷如冰,轉身離去。
“按織月樓向來的規矩,此事因誰而起便要由誰而終。若是我不去,前往蓬萊的就是南意吧?”
墨衣樓主的腳步滯了滯,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
“我願代他前往,請樓主成全。”
對方置若罔聞。
蘇葉定定立在那裡,望著那一襲墨衣漸漸隱入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