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鏡蛇般的前額下,卡羅琳的眼睛瞪大然後再次眯成一條線。她的嘴唇扭曲,然後向埃琳娜慢慢走近。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說,然後她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邦妮和馬特都看著門口。埃琳娜穿過大門,感覺到冰冷的空氣打在她的臉頰上。在外面她能看見野地和馬路兩旁的橡樹,再一次,她被陌生的不祥的感覺所壓倒了。就是像樣的晚上,她可憐地想。今晚當所有的事都發生了。但那時什麼事,她並不知道。
一個聲音從體育館的旋轉門傳來。“好吧,他們會在停車場前排成一條線的,關上訊號燈,白痴!”突然,黑暗壓倒一切,空氣中充滿了發狂的笑聲,就像一個管絃樂隊開始演奏一般。埃琳娜嘆了一口氣轉過身。
“最好準備好開始讓他們成群進來。”她快速告訴邦妮。邦妮點點頭消失在黑暗中。馬特套上他的狼人頭套,開啟錄音機然後塞進磁帶,放出怪異刺耳的音樂。
斯蒂芬來到拐角處,他的頭髮和衣服融入黑夜中。只有他蒼白的襯衫清楚地顯示出來。“唐納先生的問題解決了。”他說。“還有別的需要我做嗎?”
“好吧,你可以在這,和馬特一起,讓人們進來……”埃琳娜的聲音漸漸減小。馬特站在錄音機後,進行每一度的調整,並沒有抬起頭來。埃琳娜抬頭看著斯蒂芬,看見他的臉緊張而模糊。“或者你可以進去男生休息室負責給職工的咖啡。”她疲倦地說道。
“斯蒂芬?你還好嗎?”
“當然。”他說,找回了他的平衡。“有一點累,就這樣。”他看著他離開,她的胸腔每一分鐘都感覺到沉重的負荷。
她轉過身面對馬特,打算和他說些什麼,但是此刻訪客們已經到達了。
“請吧。”他說,蹲在陰影裡。
埃琳娜走到房間裡解決紛亂。在幾年前,她一直很享受夜晚的這一部分,看可怕的場景和表演,但今晚這裡只有恐怖和緊張在她的腦子裡。就是今晚,她再次想道,而她胸腔裡的冰涼似乎更加濃稠了。
一個殘酷的獵人——或者至少這是她對於那個帶著頭巾穿著黑色喪服的東西的猜想——從她身邊經過,她發現自己心不在焉——茫然地試著想起是否在鬼屋裡見過它。有某些熟悉的身影在移動。
邦妮和這個高個子的苗條的正在蜘蛛房裡弄聯運的女孩交換了一個疲憊的微笑。幾個新來的低年級男孩在星形橡膠裡搖晃著並且大喊大叫,讓他們顯得更惹人厭。邦妮把他們趕緊了德魯伊房間裡。
在閃光燈之下所有的佈景如夢幻一般。看見唐納先生在石頭祭壇上伸著手,他白色的長袍沉重地覆蓋著血,並且怒視著天花板,邦妮感到一陣殘酷的歡欣。
“酷!”一個男孩嚷道衝向祭壇。邦妮站在背後露齒而笑,等待著血腥的祭祀品跳入然後嚇跑這些孩子。
但是唐南先生沒有移動,甚至是當這個男孩用一隻手放進祭祀的血池裡的時候。
這很奇怪,邦妮想,趕緊制止這些男孩抓取祭祀的小島。
“被做這個。”她阻止,所以他取而代之舉起血淋淋的腦袋,它的每一處都充滿了血液。邦妮感到一陣恐懼額,覺得唐納先生會一直等到她伏在他的上面然後讓她嚇一跳。但她僅僅是保持凝視著天花板。
“唐納先生,你還好嗎?唐納先生?唐納先生!”
沒有行動,沒有聲音。眼睛裡沒有閃爍。別碰他,邦妮的腦子裡有一些東西突然迫切地告訴她。別碰他別碰他別碰他……
在閃光燈下她看見她自己的手向前靠近,看見它握住唐納先生的肩膀然後搖晃,看見他的腦袋在她面前砰然落下。然後她看見他的喉嚨。
埃琳娜聽見尖叫聲。它們尖銳並且持久,並不像鬼屋裡其它的聲音,她立刻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
那之後的每一件事都是一場噩夢。
朝著德魯伊房間奔跑著,她看見一個活人表演,但不是為訪客準備的。邦妮尖叫著,梅雷迪恩摟著她的肩膀。三個年輕男孩試著從視窗逃出,還有兩個跳躍著的東西正朝裡邊看,。唐納先生躺在巨石陣裡,而他的臉……
“他死了。”邦妮嗚咽著,尖叫轉變成了語言。“哦,上帝,那些血是真的,他死了。我碰了他,埃琳娜,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人們湧進房間裡。有一些別的人開始尖叫,然後範圍越來越大,然後每個人都是這逃出去,在驚慌之中相互擁擠。
“把燈開啟!”埃琳娜喊道,然後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