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柳湘曾經向無數位父親的同仁求助,只是一個個的都是推辭個不停,往日裡,都是稱兄道弟的人,一到關鍵時刻,卻紛紛見死不救,柳湘曾經無知愚昧,衝撞了公主,幸得公主不計前嫌,還幫了柳湘,不管公主是為了什麼原因幫助柳湘,既然公主幫了,那麼柳湘報答公主,便是應當的。”她的聲音中滿含悲憤,彷彿那些日子走投無路的陰影仍然籠照在她身上。
“是麼?”我微微沉吟了一下,彩雲讓她今日進來,這是在離開前又說了一次情,“那你便跟著我吧,只是也許沒現在這麼舒適,到了鄴京,你就會知道了,到那時,你若是不願意待在那裡,那你便回來吧。”
“柳湘謝公主收留之恩。”
“走吧,我也餓了,再過些時候,便上路吧。”
慕醉大概是忙著準備迎戰,知道彩雲收拾好了一切,他也沒出現,只是一應安排卻都做好了,“公主,馬車已經在外面了,可是明明只需要一輛馬車便夠了,為何還有一輛?”
兩輛?微微皺了皺眉,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便有些沉了下來,慕醉安排得當真是天衣無縫,除了暗衛,連明處裡,也安排了高手!“彩雲,別理他,我們先上車吧。”
等彩雲將東西放好,柳湘正推著輪椅往外走時,不妨路上多了些碎石,輪椅有些不穩,在跌到地上的前一瞬間,被人攬在懷裡,剛硬的盔甲,冰涼的溫度,仍舊是慕醉霸道的氣息,“那時未護你安好,是我的錯。”柳湘在身後將輪椅收了起來,慕醉徑直將我抱進了馬車放下。
身下的軟墊與慕醉寢房裡安置的一樣,路上顛簸,我也不會受什麼罪,正要將他推出去,不妨他突然欺身上來含著我的唇,等到我難以呼吸時,他才放開,聽到他的笑聲:“詩雪,你好美。”
我正平復著心裡的翻湧時,被他的話說得一愣,即便是在我最是風華絕代的十六歲,也不曾聽他這般說過,現在依然是兩個孩子的孃親,甚至於雙目失明,不良於行,在他眼裡,倒是美起來了,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也不答話。感到他將一枚卷軸塞到我手中,“是什麼?”摸了摸那材料,大概是半月錦,烈夙王室專用於寫聖旨的錦帛。
“沒什麼,只是一道聖旨,記得回到鄴京再看。”頓了頓,“怕路上不安全,讓慕清送你回去,嗯?”
“你都安排好了再來問我,不顯得多餘?”我冷笑一聲,將那道半月錦隨手丟在一旁,偏過身子靠在軟枕上,不願意在搭理他。
他湊上前來,附在我耳邊:“在鄴京等我回去。”然後便退出了馬車,揚聲對著馬車外的那些人道:“早些上路,免得夜裡還得露宿,彩雲,柳湘,照顧好你們主子。”
聽到彩雲柳湘應了,然後便是兩人上了馬車的聲音,只是到了臨了,水蓮不願一人獨自坐在馬車裡,彩雲對她有事愛答不理,我便遣了柳湘過去,囑託了一句:“她說些什麼,你都別管便是了。”待柳湘陪她上了馬車,一行人才上了路,彩雲坐在我身邊,一直數落著水蓮,被我提醒了一句“慕清還在外面”,才止住了話頭。
日中時分,大家都停了下來,略作休息,大概是外面的風景不錯,水蓮倒是一直在外面嘰嘰喳喳地纏著慕清說個不停,慕清也時不時地說上幾句,我覺得這也不錯,彩雲一直板著張臉。
“誒?這是什麼?夫人,這半月錦……”彩雲的話像是突然噎住了一樣,頓了頓,“夫人,您可知道,這半月錦上寫著什麼?”
我搖了搖頭,“慕醉也未曾說,只說是到了鄴京再開啟。”微微一頓,腦子裡似乎有什麼剛剛劃過一樣,慕醉昨晚說的“還給你”,今天有些不正常的吻,雖然我有些迷糊,但是不至於連他的絕望都感受不到,“彩雲,把它開啟,念!”
“受命於天,制曰:‘帝在位十年,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部院及各地題奏事件,征戰於外,難以躬行。原清陵王侯之子慕流景自幼聰慧,非比尋常,著立為太子。年紀尚小,由和碩護國公主從旁輔佐,一應大事,均交附其身,望其用心理政,為千秋萬代之式云云。原帝后卓氏懷執怨懟,數違帝令,天命不佑,華而不實,特賜死。其子慕莫言即日送往溫州,一生非詔不得入京。天兆十一年九月。’”彩雲剛剛唸完,便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夫人,這是,這是……”
我的掌心裡幾乎都是汗,這旨意上雖然寫著,僅僅是立流景為太子,命我從旁輔佐,但是,但是,這明明是禪位詔書,他的確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這樣,他便會毫無顧忌,即便是死在張掖也無妨,不,他就是打算死在張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