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存著幾分疑慮和僥倖的希冀,所以早就暗中派了人過去一一查清楚,這時那邊的人簡明報備了她在邊界四省現在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以及和霍展鯤的複雜關係,他一直沉默聽著,卻讓聽筒中接下來的一句話驚得低撥出來!
那邊的人說:
“除了查不到她到夢都之前的生活外,還有一點也查得不是很清楚,就是黛綺絲小姐府上那個小孩子,霍展鯤的人一直看得很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驀地抓緊話筒驚呼:
“孩子,是她的孩子嗎?多大的孩子?”
“大概四五歲大的一個女娃娃吧,我們沒有看到過,是她府上的傭人偶然說出來的,確實叫黛綺絲小姐媽媽,但是好像也沒有叫霍展鯤爸爸……”
“四五歲……五歲大的孩子……”他喃喃念著,突然有奇妙的酥麻感覺蔓延全身——會是真的嗎,她騙了他,其實當年她生下了他的孩子,其實他早已經是某個小生命的爸爸?
一個小小的孩子,眉眼長得像她或他,身體裡流淌著他的血液,是他生命的延續,更是他一直期盼的珍寶——那種父愛的天性觸動只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再次丟失雪落的懊惱無力以及大病未愈的虛弱疲乏全部在那樣的激動沸騰之下煙消雲散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理清思路,然後冷靜對著電話那邊吩咐:
“我知道了。繼續查那個孩子,關於孩子事無大小我全部都要知道。另外,向霍展鯤放出風聲去,就說……就說黛綺絲能夠回邊界四省,其實是因為我專門放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進俺的專欄收藏俺這個作者啊,俺再次嚎叫,嚎叫,嚎叫……
亂世紅顏(一)
黛綺絲一行人剛下火車便由霍展鯤安排在那裡的人接到了,一入邊界四省又有李牧帶了人接應,當年的李副官早已經升成了現在的李參謀長,是霍展鯤最倚重的心腹之一,他解釋說本來大帥親自要來的,只是軍部那邊實在走不開,只得委派他走這一趟。李牧說得若無其事,黛綺絲卻暗中揣度過霍展鯤的心思,曾經敗給霍展謙已經是他一生之憾事,現在更是給霍展謙在他的重重保護下將他名義上的女人劫走,他那樣自負自傲的一個人還能吞得下這口氣嗎?她想到回來的這一路處處都聽得到的議論——霍展謙從對日議會上失蹤,現在幾乎所有人都一邊倒地將民國政府不抵抗政策推手這頂帽子扣到了他頭上,這樣輿論一邊倒的情形不得不讓她聯想到某些可能。這兩個人同樣精於謀劃算計,龍爭虎鬥這麼多年,她再也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她竭盡全力只想保全丫丫,絕不讓丫丫再像她一樣成為兩人鬥爭中的犧牲品。
她一路上都很疲乏,在汽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可是心裡惦念著小丫丫,時不時又會驚醒,那樣一直折騰到下午,朦朦朧朧地聽見有人說到了,睜眼看時卻不是她的住處,而是一棟磅礴大氣的俄羅斯風格獨立別墅,四周有高高的鐵欄環繞,鏤花的鐵門外是森嚴的禁衛哨兵,不正是霍展鯤在邊界四省的帥府嗎?
她立刻便吃了一驚,只覺得自己的擔心要成事實了,面上卻堆起笑來問李牧:
“李參謀長,這是什麼意思呀?”
李牧一直是畢恭畢敬的:
“黛綺絲小姐,這是大帥的意思,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洪五爺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習媽和小小姐都已經搬過來了!”
他果然以牙還牙將丫丫扣住了麼?她臉色陣陣發青,眼中光芒閃爍,卻什麼也沒說,不動聲色隨李牧走下車去。這別墅的鏤花鐵門和駿都霍公館原來那扇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姓霍的花園洋房,同樣是這樣一扇冷冰冰的鐵門,六年前便是在這樣的鐵門裡,霍家的人將她踩在腳底踐踏一番後攆了出去,現在在這相似的地方,霍展鯤難道還是不放過她麼?
只想到丫丫和習媽已經在這房子裡,她微微笑意之下的身體早就冰冷僵硬起來,一走進去便看到丫丫正坐在沙發上摟著個布娃娃玩兒,一見到她便歡喜笑出來,一疊聲喊著“媽媽、媽媽……”撲進了她懷裡,大半個月以來她都擔心著丫丫的身體,生怕她什麼時候又突然發病住院,可是這時見這小人兒雙頰上紅撲撲的,身量似乎也長高了些,穿著洋娃娃似的蕾絲公主裙,三個喇叭花似的小揪揪頭髮在小腦袋上精神地立著,一眼看過去與尋常健康的孩子沒有半點分別,也並不像在這裡受了什麼委屈的樣子,她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也來不及好好抱抱這小寶貝,只向跟出來的習媽吩咐:
“習媽,收拾東西,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