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不幫他還把他往深淵裡推了一把,他要怎麼原諒他?!他豈不知道他是身為世子要維護自己的國家?他豈不知道說出那些話或許是他迫不得已?可是,他心寒啊!泰齊比他重要,泰齊的將軍們也比他重要,他葉繹,對身為世子的他而言,到底算什麼?
驀然停下腳步,突然湧上的鑽心般的疼痛迫使他彎腰蹲了下來。自從同命蠱進入他的身體之後,平靜的時候倒無妨,難過的心情卻總是被放大無數倍,讓身為男人的他,也難以抵擋心口的疼痛。
急促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了過來,驀然被抱進了一個原本以為已經陌生了的懷裡。
“葉繹!”
他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喊他的名字,仲秋時分,劃過心裡的不是溫熱的感動而是冰涼的顫抖。掙扎著用力想脫離他的懷抱,卻因為這幾個月的消瘦無力而無法脫身。狠命地踢打著他,嘶吼著要他放開,終於因為蹲立不穩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被壓在身下的人仍舊死死巴著上面的人不放開,葉繹坐起身子氣急敗壞用力扯他的手臂,不顧形象嘶聲喊著:“放開放開!你給我放開!”
“不放!死也不放!”手臂被抓出了血印,卻仍舊死死攬著他的腰不放手。直起身子從後面抱住他,將他掙扎不停的雙臂緊緊箍住,胸膛貼上他單薄的後背,瞬時為他的形銷骨立心疼到無以復加。
被禁錮在他的懷中無法動彈,葉繹無計可施又氣又急,胸口劇烈疼痛著,委屈衝上心頭,一聲嗚咽淚嘩地流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罵他:“肖眠閣你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是,我無情無義,我混蛋。”罵著自己,聲音中已經帶了哽咽。
“既然當初狠心甩開了我的手,你就失去了再次握住它的資格!放開我,找你的沈絳去!”
“我什麼時候。。。”
“沈絳生產的時候!”
身後的人頓了一下,然後頭埋進他瘦弱的肩窩裡,低聲解釋:“當時你死拽著我,沈絳又哭喊得那麼大聲,我迫不得已才用力把手抽了出來。我錯了,我不該派人去叫賀七雄和小遙來帶你回去,我應該先把你送回去再去看沈絳的。”
肖眠閣低沉的聲音彷彿有安撫人心的力量,葉繹抽噎著鎮定了下來,低頭把鼻涕和眼淚都蹭到他的衣袖上,心裡滿腹委屈:“少給我花言巧語!你分明就是喜歡她!我回來大齊,還你們狗男女清淨!她現在肯定又懷上了吧?!明明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預設我的犧牲,自己逍遙快活,對我不管不問,如今你稱心如意了吧?!”
身後的人沉默了,沉默即是預設,葉繹頓時暴跳如雷,不管不顧側身抬腿就要踢爆他的頭。然而腿在半路被截住了,肖眠閣曲腿將他的雙腿分別壓住,急聲為自己辯解:“我沒有!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再也沒碰過她!她生下女兒後我知道父王不會善罷甘休,為了說服父王接受我不會有子嗣的事實我才同意讓你回來的,因為我怕惹急了父王他會對你下手。我不給你寫信,是因為你不要我寫,可是天知道我忍得多麼難受!”他本不想邀功般讓他知道這些事,但他更不想讓他誤會。
“你有理!反正結果是定遠君不會同意,中間過程隨你瞎掰!如今我賭輸了,正好遵從賭約和你分道揚鑣!”
“認真聽好我的每一個字!我說沒碰她就沒碰她!就算我不知道你的那個破賭約,贏的人也絕對會是你!何況你走不久我就知道了,用你的腳趾頭想想看,我怎麼可能讓你輸?!而且,父王也同意我的請求了,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為子嗣煩心了。”
葉繹全身猛地僵硬了,然後慢慢得無力地垮下了肩。兩人都坐在地上,肖眠閣從後面抱住他,手臂箍緊了他,雙腿彎曲分別壓住了他伸直的長腿,糾纏的身體,交頸的姿勢。。。。。看似親密,卻是對立。“什麼‘我們’不用為子嗣煩心?我記得我們已經恩斷義絕了!肖眠閣,不要忘記,是你親口選擇了你的將軍和你的國家,是你自己拋棄了小綢小繆和我!”
更緊地抱住他太過瘦削的身子,肖眠閣聲音低沉,帶著點嘶啞:“對不起,葉繹。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小綢小繆。我不僅沒有保護好小綢,還傷了你和小繆的心,我混蛋我該死!”長吸一口氣,心中無比沉痛:“若不是我責罵沈絳心機深沉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若不是我在讓她死心的時候言辭太激烈,她也不會向沈侯宅哭訴,沈侯宅也不會把氣出在小綢身上。我猜到是他故意命人延遲救援小綢,可是我沒有證據。他是功勳卓著的大將軍,我沒辦法我也不能。。。。。。”
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