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歇得三天又會犯些錯來,在自己表妹面前這般行為便覺得有些丟了面子——居然調教出來的丫頭如此不濟事。故而,仍是冷著臉孔,挑她痛處威脅道:“你莫要在我面前這般可憐樣,我也不是怪你今早這一樁,你想想,到我身邊來,毛毛躁躁的丟三拉四不說,只是這般沒帶腦子的事,出了多少次了?一個巴掌可數得過來?你再要這般,我身邊容不得你,楫兒弟弟那邊更是容不得你,你且想好了,是不是眼下就著急嫁人了?”
鈴鐺聞言“嫁人”,臉色慘白,便道自己定改,小姐萬萬莫要將今日這事說與姆媽聽,否則到時真給她嫁了人,反倒不如死了好……
她這邊越說越快,華嫣聽得實在彆扭,也是心堵得厲害,本來就腳疼隱忍不發,只道:“你莫要嚇我,動不動便說死啊死的,難不成你犯了錯倒是我的不對?”
鈴鐺見小姐越發生氣,便沒了主張,不知該如何表達才好,越是著急,越是表達不妥,那些話在華嫣聽來,自是一派胡言,無理得很。倉惶之下,她更是賭誓,見小姐仍是不信,便突然起身奔向櫃子,拿起了剪刀……
她這動作太突兀了,嚇得華嫣與文箐都心裡直打哆嗦,以為她要尋短見。
華嫣本在床上躺著,這時便要起身,只是腳下疼痛得厲害,喚一聲“哎喲”,又跌坐在床上,本來不是個膽大的,這會子,腿嚇軟了。
文箐驚得亦站起來,把弟弟往旁邊一拉,也沒管力道大小,是否弄痛了弟弟,只叫道:“鈴鐺姐,那剪刀可是利器,快快放下有話需得好好說才是,莫要著急。你若在你們家小姐面前尋死鬧活,豈不是更為難你們小姐?今日不過是小事而已,莫要鬧出人命來”
鈴鐺流著淚,持了剪子,奔著左手小指頭便要剪,道:“小姐,我曉得我屢犯給您添了麻煩,這一回,我便是要長個大記性,我只剪個小指,盟個誓,我再不改,日後便同這指頭一般……”說完,又哭,只是剪刀也沒剪下去。
文箐嚇得本來心都提到嗓子眼裡了,趁她抹眼淚的時候,搶了剪刀,開啟屜子,放了進去。
只是文簡一見姐姐奔剪刀而去,生怕傷著姐姐了,嚇得便小聲哭起來。
文箐顧不得這些,為避免激發矛盾,只緩言勸道:“鈴鐺姐,你要是立誓改掉毛躁的性子,也不是這般要見血的。你鬧出血來,只怕年節下不吉利,再說,如今家裡還要你忙上忙下,你要生了病,可就不好了……”說完,見她已沒了先前自殘的念頭,又忙著哄弟弟莫要哭。
華嫣氣得嘴上都打哆嗦,道:“你……你竟這般……你……”又氣又嚇,竟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眼裡也掉淚。
文箐見了,也怕她氣出個好歹來,忙衝鈴鐺大聲道:“鈴鐺姐,你不是說要好生服侍你們家小姐麼?你且瞧瞧表姐,都說不出話來了,快快取杯熱水來,快啊”
鈴鐺先時拿剪刀要自殘,也不過一時頭腦發熱衝動下的行為,此時見小姐這般,亦是嚇壞了,急急去倒熱水。
華嫣開始仍不想接她遞過去的水,可一見對方臉上滿面是淚,眼睛實是無助得很,心裡便也是一軟,臉色亦緩和了些。接了水,放在床頭几上,也不喝,待自己順了氣,想想鈴鐺性子這般烈,直嘆氣。
抬頭,見她仍是發傻,便也沒先前的怒氣,道:“你啊,我不過是說你辦事毛躁需得改了,一言不合,你竟拿剪刀自殘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說我竟要逼死人早上那事,我還都攬到我自個兒身上,姆媽才沒說要懲罰你。瞧我這好人做得,真正是大錯。你不領情不改過也罷了,現在又給我鬧這一出,真是會給我臉色看了。今日這事我且替你瞞過,你表小姐亦不會張揚。指頭你自個兒留著,你謹記了,你適才是發過誓了,我也不再提這事。日後你再犯事,莫要來求我替你去說情。”本還想訓她幾句,最後心又軟了,真正是板子重重提起,輕輕放下。
鈴鐺臉色慘白,眼淚直流,又得了小姐一句“莫要再哭了”,只趕緊擦乾了,心裡惶恐不安。
文箐見狀,暗悔自己此時在這裡,要不然表姐也不會覺得下不了臺,她們主僕二人之間也鬧不成這樣。這時見表姐放過鈴鐺,便也在一旁安慰了幾句。
打發走鈴鐺,華嫣打了淚,對著表妹,一臉無奈狀,道:“今日讓箐妹也跟著受嚇了,簡弟都給嚇哭了。適才你去搶剪刀,嚇死我了,可有傷著?”
文箐伸出手來給她看:“沒傷著呢,嫣姐莫要這般客氣。其實,說起來,源頭在我這。我昨夜要不做惡夢,表姐便不用過去陪我,也就不會有鈴鐺姐的事,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