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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文箐連她這話都堵了。她為難地道:“這個,我,我真是沒得主意。”

文箐輕輕一笑道:“不如在這屋裡想想?你能帶肇表弟從山西來蘇州,又能從他孃舅手中謀得些錢財順利出門,這些不是易事。可不是個沒主張的人能做到的。”

她這是第一次稱呼沈肇為表弟,平時都直呼其名。其他的話亦是說得十分肯定,若是放在尋常日子,這些興許是讚賞。可現下,趙氏只覺得這話便是給自己壓上千鈞,呼吸一窒。“表小姐,這事來得倉促,我又一婦道人家,一時之間實在是無法。”

這話是想避而不談,她自稱婦道人家,可文箐在人前還是這實打實的垂髫幼兒呢。

文箐有些失望,這個趙氏,自己好話說了一籮筐,她仍是油鹽不進,便也沒有了多少耐心,忍不住說話開始咄咄逼人,道:“怎麼就是倉促了?這家中被人索債,二月份裡你就當場見過,如今更是日日見。心裡便沒個想法?”

想法肯定有。趙氏覺得表小姐目光如炬,要燒穿自己的皮肉,剖開了自己的私心一般。她有些躲閃,道:“這,真是想不出來。”

文箐越發失望,語氣也失了開始的熱切,一時便有些疏離,道:“你想不出來,我卻略有想法。”

趙氏心虛地看向文箐。

文箐掃了眼帳本道:“我的法子很簡單。家中諸人有力出力,沒力的好生照顧自己,而那些有錢的呢……”

她目光滑到趙氏身上,盯緊了,一字一句地道:“自是有錢出錢。能還一點債便是一點。”

趙氏小聲道:“我先時將錢已交於奶奶了……”

文箐不說那錢不夠數,卻問道:“我曉得。不過現下沒帳本,我只能問你這個知情者。屋裡現下就咱們二人,開啟窗子說亮話,我想得你一句實話:山西產業原本是值多少錢?你變賣之後得了多少錢?現下還餘得多少?”

趙氏吭吭哧哧地道:“這些,我都與老太太說了。”

文箐不以為然,她認為趙氏未說盡實話。山西的產業說是被虞家奪了大半,可趙氏帶來的錢,在春節時,臨去蘇州給沈於氏拜壽時,她交出來十五萬貫鈔給沈吳氏。這點錢,就一個鋪子的價格。沈吳氏這麼想,沈老太太也心知肚明,對此,沈家人對趙氏可沒好顏色。

文箐不點破,卻旁敲側擊地道:“待二舅歸家,沈肇在山西到底原有多少產業,自是一清二楚。他舅舅只怕為了賴帳,會將暗中奪了去的產業都賴在你頭上吧?”

這話說得趙氏心頭一驚,慌道:“我對肇少爺忠心耿耿,絕無藏私。”

文箐卻介面道:“你對沈肇自是好,這不假。可是,為何當日沒同二舅一道去山西?你怕甚麼?”

“我,我……”趙氏被她說中心事,咬唇不吭聲。

文箐卻似是十分體貼地道:“你定是有為難之事吧。我對此沒興致,也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是眼下我卻關心沈家這債務一事。這債能少一份,是一份。多一個人堵在門口,華庭與沈肇都多一份險。”

趙氏驚懼起來,瞪大眼睛道:“這,這同肇少爺有甚相關?”

文箐故意唬她道:“怎地無關。你是沒出門,不知道外面現下是怎麼說的。我家周管家才從蘇州來,卻帶來一訊息。”

她略停了一下,見趙氏緊盯著自己,她也死盯回去,趙氏越發緊張,唇咬得更緊,心揪中半空中。文箐折磨得她也夠了,便道:“外間傳聞沈家另有千萬貫家財,這傳聞你也曉得。只是如今他們既見得沈肇,便理所當然地認為這肯定在山西,於是要債才這麼緊迫,生怕沈家是故意拖著不還。可我大舅與三舅姆都聲稱:根本沒見著這外室的錢財!以前的錢財也是外室在打理。再三求情又如何?也難保有人起異心,趁亂行事啊。否則,三舅姆為何不呆在蘇州,偏要來杭州躲著?”

二月份,那時債主們來討債,一通亂打亂鬧,華庭出面,還受了點小傷,嚇得沈吳氏再不敢讓兒子出來說話。最後,只把家中所剩無幾的簡陋桌椅砸了個稀巴爛,猶不解恨,仍是坐在家門口日日咒罵。

趙氏心慌慌,口不能言。卻聽到表小姐在繼續道:“你說,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若是非要錢,那是華庭表哥更值得他們綁了去索債,還是小沈肇啊?”

她聽得表小姐這句,華庭與沈肇對比,沈肇年小,這要是綁了去,那還了得?一想到結果,她已經癱倒在椅上,臉色蒼白。可文箐沒放過她,卻見得陳媽從裡間出來,提高了音量叫了一聲:“陳媽,您說是不是?”

陳媽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