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再收土豆時,何田說要做土豆粉條,他儼然一副熟練工人的樣子。
易弦壓粉條的時候,想到去年這時候,何田一個人在家,連條狗都沒,收穫,清洗,分種,晾曬,收藏,切土豆,榨澱粉,壓粉條……全是她一個人做的,看她的時候眼裡充滿憐惜。
和何田一起把土豆粉條掛在竹竿上晾曬時,易弦突然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親,何田一臉懵懵的對他微笑,他說,“我以後再不會讓你自己幹這些活兒。”
何田抿著唇一笑,半晌才重重地“嗯”了一聲。
第一次霜降後,何田和易弦去了南瓜地,看到南瓜葉子和南瓜上雖然也結了霜,但是太陽出來後又跟沒事一樣,最大的那顆南瓜現在抱起來至少有十公斤了,胖鼓鼓的屁股是金黃色,靠近蒂的地方還是墨綠色,肚子上是墨綠和金黃交錯的花紋。
何田跟易弦說,“我們就留著這個南瓜大王,讓它長老,裡面的籽做明年的種子。”
易弦所有種植知識和技術都是何田教的,覺得她說的絕不會有錯,“好啊。”
老南瓜的滋味和開啟後的樣子都和嫩南瓜不同。
易弦抱了一個比南瓜大王稍小些的老南瓜回去,先切掉屁股,剩下的用乾草包好放進地窖裡。
老南瓜的中心已經空了,裡面是鮮黃色的瓤,絲絲縷縷的,上面結的全是指甲蓋大小的南瓜子。
易弦一邊掏瓤一邊說,“南瓜子可以當零食吃,還挺好吃的。”
何田一聽,趕快把南瓜子都挑出來,放在一個小竹網裡,用水衝淨了上面粘著的絲縷,放在竹匾上晾曬。
易弦只吃過南瓜做的各種美食,至於是什麼部分做的,怎麼做的,並不清楚。
何田聞到南瓜瓤一股甜甜的味兒,就說,“我看這個瓤沒準可以煮在粥裡。”
這提醒了易弦,“南瓜濃湯就很好喝,湯黃澄澄的,上面再灑上肉桂末和鮮奶油,趁熱喝,香濃順滑得像綢子。”
何田一想就猜了個大概,“這不難,南瓜削皮蒸熟了打碎,過篩,再加上香料煮滾就行。”
當晚,她就做了南瓜濃湯。
沒有肉桂末,何田在湯上灑了些灰豆角磨成的細粉,一樣香濃。
當然了,她做湯也是有自己的秘訣的,她在用攪拌機打碎南瓜塊和南瓜瓤時,加了一塊豬油一起攪。這麼做出的湯,當然又香又順滑。
除了南瓜湯,易弦還大力推薦南瓜派。
何田問清南瓜派是甜是鹹,酥皮有多厚是什麼顏色口感如何,派心是軟是硬,心裡就有數了。
她蒸熟了一塊南瓜,把瓜瓤剝出來搗成泥,再加入三個霸王蛋的蛋黃和砂糖蜂蜜一起攪拌,蛋白交給易弦打發。
南瓜泥攪拌好了,倒在一個細孔竹篩子上用木鏟來回刮動,過篩後的南瓜泥細膩無比,然後再拌進去打發的蛋白霜。
何田猜著,易弦從前住的城市有養牛的,所以有很多奶製品,南瓜派之類的甜食裡一定也放了牛奶、奶油之類的東西,她沒有牛奶或者奶油,那用蛋白霜代替也行,總之是為了讓派的口感更順滑細軟。
酥皮就簡單了,不外乎是麵粉加油脂加糖烤成的酥皮,厚度口感的分別在於麵粉油糖的比例。
烤盤她沒有六寸的,但是有爺爺從前用鐵罐頭盒底改造的,直徑八到十厘米,邊緣稍微外翻,也做成波浪形。
烤盤上塗上油,放上擀圓的酥皮,輕輕用勺子壓得酥皮貼合模具,把邊緣多出的酥皮撕掉,再用叉子在底部密密麻麻扎出小孔,這樣能讓酥皮底部烤得更均勻。
何田先把幾個裝上酥皮的烤盤放進烤屜裡。
每到這時,她都格外想念電力時代。用柴火作為熱源的爐子,只能靠增減柴火提高或降低溫度,還要有豐富的經驗。
小火烤了五六分鐘,一拉出烤屜,酥皮的香味四溢。
何田用叉子按了按一個酥皮底部,再推進烤屜,又烤了三四分鐘,然後取出放涼,倒入攪好的南瓜泥,再放進去烤。
這次烤了十幾分鍾後,她把火又調小了點,再烤上十分鐘,拉出烤屜,南瓜派已經成功了!
酥皮金燦燦,內心是黃澄澄的,脫模後,何田在上面灑了一層糖霜,又放了一小片薄荷葉。
易弦大讚,“一看就和好吃!”
“要是有新鮮的覆盆子再放上一兩顆就更好看了。”何田微笑著把一個南瓜派切開兩牙,放在今年做的小盤子裡。
這套粗陶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