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韶微微笑了笑,他抬起了手,紅珠在他指尖——朱韶道:“不,是似幻還真。”
風中霧停了。
忽然間,這霧中汽一夕蒸騰化無,只有風為刀刃,齊齊皆向霧後指扇的不哭閻王劃去!風刃似刀,知非否倒也曉得厲害,他摺扇一張,便又是一道迷霧遮掩視線,有風過著迷霧,擦過了他的臉頰流下一道血痕。他伸手將血漬抹了,笑了聲:“似幻還真嗎?”
“只是不知這真的是霧,還是風?”
隨他話音剛落,朱韶轉瞬再攻。
五行於他手,便像是小兒擺弄玩具,知非否連退數米,方才避開了滿地藤蔓與傾山而來之水,他的眼裡顯然也有了怒意,臉上雖還帶著笑,手裡的動作卻不再客氣了。
他摺扇一揚,先是數道氣勁自發,逼得朱韶推開,緊接著枯木逢春術藉由朱韶先前拔地而起的諸多藤蔓樹木施展,轉瞬間便將朱韶困在了方寸之內。
“妖主說似幻還真,只是不知你如今站著的,處著的,是真春還是幻冬?”
朱韶一抬頭,他看見的竟然不是遮住了太陽,攔著他的藤蔓。
而是東境裡總是亮得刺目的太陽,還有乾淨地不染星點塵埃的東境王宮裡,屬於東境王妃的玉宮臺階。
他下意識回頭,便看見盛裝的東境王妃慵懶的倚在美人榻上,瞧著他玩鬧惹了一身灰塵,笑著朝他招手,溫柔喚著:“阿韶來母親這裡,讓母親給你擦擦臉上的灰。”
那是朱韶熟悉的東境王妃。
是在無比殘忍地告知他身世前,將他尚且當作親兒,當作至寶的東境王妃。
她面上的神色溫柔極了,瞧不出半點日後瘋魔的模樣。身邊侍女不知同她說了句什麼,將她逗得發了笑。她的手指抵在眉眼下,彎著唇好似新月般動人。
朱韶看著她,瞧著她見自己不動略困惑的看來,甚至起了身,眼中露出了些許擔憂,向他緩步走來:“阿韶你怎麼了,是摔著了嗎?”
朱韶一動不動。
藤蔓外,知非否收了扇,他嘆道:“妖主既然知道和我比試,便不能聽我說話,又緣何聽了我說那麼多呢?”
他敲著手,卻也不提自己在遇見朱韶時便已下了引,只是看向另一旁的雁摩。對他道:“這位玉凰山的將軍,你可要去一併陪你的主子?”
雁摩正與知非否控制的藤蔓搏鬥,他試圖用火燒卻這些藤蔓。可這些藤蔓浴火則散像是假的一樣,但若是真把它們當做假的,它們卻又會在碰上你的那一刻變成真正能夠殺人的絞殺藤。
雁摩抽不出手來,知非否不得不遺憾道:“可惜了,我本以為能將我拖住的更久一點,如今這般,不是逼著要讓我去幫司幽府君對付一劍江寒?”
“我可不想——”
知非否話音未落,他眼中眸光猛然一利,手中銀扇一開,連出三式,更是將數十藤蔓齊齊喚來自己身前,將自己包成了繭子!原本同藤蔓搏鬥的雁摩突然不見了阻礙,正不明所以,一抬頭便看見被樹木藤蔓原本困住的朱韶,從樹木的枝椏裡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上凝著微弱的紅芒,隨著主人的輕微一動——滿道的霧氣,滿道的山石樹木,都在一瞬間散了個乾淨!
朱韶道:“幻。”
知非否已退至極,可這一下襲來,縱使他已做足了防護,卻也受了一擊重創。他側首咳出一口血,再次瞧向朱韶,面上表情變得有些玩味,他輕聲道:“驅迷破障,五行術還能這麼用嗎?有趣。”
“是我學藝不精。”
此話剛畢,知非否竟從自己的袖中抽出了一柄短刀來,他執短刀直攻向朱韶,朱韶未曾想過知非否竟然還懂刀術,一時間反倒被攻了個措手不及。
他連退數步,方才重新能織起咒印來!
咒印一一打在知非否的刀刃上,卻分毫阻攔不了他!在這一刻,他比起個五行術的修者,竟然更像是個劍修!
可不哭閻王怎麼會是個劍修!
朱韶見著他斂了笑容,眼露殺意,手執黑色短刀,手起刀落分毫不差的模樣,眼裡終於透出了震驚和了悟。
他盯著那柄短刀刀刃上刻著的“墨絕”二字,低聲驚道:“——是你。”
“不哭閻王知非否——竟然是百年前屠戮了南詔王庭的公子珏!”
知非否聽見了這樣的稱呼,倒是笑了一聲,他與朱韶一擊相交,兩人同時退卻一步。知非否撕下了礙事的袖子,手中的短刀利刃在他掌心似蝶衣般靈巧,他感慨道:“公子珏,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