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擦著眼淚走了。
她話雖然說的豪烈大氣,卻只出現了一次便沒了蹤影,但因為個性太過鮮明,還是給慕清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從那天以後,兩個幼兒的小床又搬回了慕清妍寢居。
這一晚,慕清妍夜裡走了困,睜著眼看著帳頂,微微出神。外面點著一盞燈,方便奶孃半夜起來餵奶,所以顯得帳子裡更加黑暗。
門忽然輕輕開了。
一道黑影輕手輕腳走了進來,沒做任何停頓,徑直來到床邊,伸手便去掀帳子。
慕清妍立刻閉上眼睛,裝睡。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傳來,她已確定,來的是歐競天。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逡巡數遍,然後下移落在腿部,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窸窣聲響,帳子垂落,他的氣息淡去。
慕清妍睜開眼,微微偏轉頭,便看到他這瞬息之間已經走到門邊,但忽然腳步頓住,慢慢轉回身來到搖籃旁,垂首望著搖籃裡沉睡的嬰兒。燈光打在他臉上,原本漠然冷酷的面容竟變得柔和起來,他伸手抱起女嬰,目光凝注,似有無聲言語,一句又一句。
片刻,他將女嬰放回搖籃,緩緩退了出去。
慕清妍徐徐坐起,歐競天,瞧你神色,不是不疼愛這孩子,可為何……難道你有苦衷?念頭一閃,她隨即苦笑,慕清妍,你這是怎麼了?歐競天如何又與你何干!
這時兩個幼兒啼哭起來,奶孃們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坐起身來,一面解胸前衣襟一面低聲發著牢騷:“真不知側妃是怎麼想的……”
另一個忙“噓”了一聲,警惕地向紗帳中張了張,皺眉道:“你想死可別拖著我下水,我一家老小可還靠著我養活呢!”
先前那奶孃便嘆了口氣:“大宅門兒裡的事誰願意摻和?不都是為了錢麼!”她伸手抱起女嬰,女孩兒得了奶水,便顧不得再哭,“我若有錢,這麼好的奶水為啥不給自己兒子吃?小姐金貴,可我兒子不也一樣是條性命?”
“快別說了,”另一個奶孃也給男孩兒吃奶,勸道,“都是命!”
“唉,那藥實在苦的很,我跟你說,我什麼都不怕,就是吃不了苦東西!”
……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孩子們吃飽了,又睡,兩個奶孃也跟著躺了下去,室內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但,慕清妍已經徹底清醒。
難怪這幾日總聞到屋子裡有淡淡藥味,原來是奶孃還在吃藥。但為什麼呢?
那藥味道苦澀微微發酸,聞起來像是催奶的藥物,並無什麼不妥,但是若只是尋常催奶藥,奶孃說起來又何必鬼鬼祟祟?
因為留了神,次日便來到小床旁。看著兩個孩子興趣盎然地擺弄著陶小桃送來的玩具,肌膚透著純淨的光澤,眼神也分外清而亮。尤其女孩兒,好像特別愛笑,唇角總是有揚起的弧度。
她伸手摸了摸女嬰的大拇指,便即縮回了手。從脈象上看,女孩兒有些先天不足,但也沒什麼大礙,生於這樣的顯貴之家,有了後天優渥的條件,再孱弱的身體也能調養過來,何況歐競天身邊還有個醫術通神的崔先生。
想到崔先生,她微微有些出神,自從給她看了兩次腿,崔先生便再也沒出現過。
伸手又摸了摸男孩子的手,男孩子比較好動,她伸手過去,他便握住了她的指尖,雖然一觸便鬆開,但那軟軟柔柔的觸感,也令慕清妍心中一軟。
男孩子倒十分健壯,想必長大了也會如他父親一般勇武。
“娘娘今日心情倒好?”奶孃陳氏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見慕清妍俯身在小床邊,微微有些不自然。
慕清妍瞟了一眼遠遠侍立的霜姿雪致,淡淡說道:“怕我毒害你家郡主和世子麼?”轉動車輪來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奴婢哪敢!”陳氏嚇得噗通跪倒,“娘娘恕罪。”
“你何罪之有?”慕清妍並不看她,慢條斯理的問。
“這……”陳氏腦門上開始冒汗,“奴婢……”
這時另一個奶孃馮氏也走了來,忙跪下道:“奴婢罪該萬死,不該兩個人都離開了小小姐和小……小公子。”
慕清妍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這果真是個機靈的,知道男孩兒雖然是楚王府的長子,但因為庶出怎麼也當不得“世子”二字。
“是啊是啊,”陳氏連忙也道,“奴婢因為這兩日奶水略有不足,所以慧側妃吩咐奴婢多吃一些催奶的藥,奴婢怕苦,所以馮姐姐便取些蜜餞果子給奴婢。”她汗水流到眼睛裡,蜇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