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群情激奮。
寶寶方才在馬車上已經詳細跟她說了這幾天之中發生的最重要的一件的事,就是那個捕風部的秦役長傷重不治。
捕風部的人怎麼能不群情激奮?
她沉吟了片刻,這周宇是開國元勳周家後人,長亭侯嫡出的小兒子,雖然周家如今已經是爵位世襲遞減下來,勢力大不如前,但是在朝廷元老一派中還是很有些地位的,這一次想來周宇是用上了家族勢力了。
可見他倒是真的一心想要將司徒寧給保出來,他平日私下裡雖然不著調和紈絝了些,但本心倒是個不壞的。
等著秋葉白和寶寶回到了看風部的時候,門院子裡的滿地曬屁股的奇觀已經沒有了,大部分人都已經可以自行上藥,都回了房間裡,院子裡除了偶爾有一些做雜役的小太監來去,倒也比平日裡清靜了許多。
所以這一次她很順利地進了議事廳。
她一進門,就看見周宇已經再廳裡坐著,如今見她進來,立刻站了起來,看了秋葉白一會,有些乾巴巴地道:“大……人,千總大人。”
秋葉白看著周宇一身寶藍窄袖直綴,腰束玉帶,頭髮整整齊齊地梳起來在頭頂做一個髻,露出一張堪稱俊秀的面容,不再是平常那種頭髮半散,袒胸露背,油頭粉面的猥瑣浪蕩樣,心中頗為滿意。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完了周韻,譏誚地一笑:“周役長可是終於從溫柔鄉里醒來了?”
她可沒忘記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他和人在在樹叢裡廝混,支著光溜溜的大腿給她拋媚眼的模樣。
周宇明顯也是想起了第一次和秋葉白的會面,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低著頭尷尬地低聲道:“以前……以前是下官的不是,大人多見諒。”
這些天秋葉白不在,蔣飛舟和他兩個人獨立支撐著看風部,那姓秦的死了,他第一次覺得慌了神,以前他雖然荒誕,但是手上是從來沒有過人命官司的,他受盡了冷眼和謾罵、挑釁,又記掛著監獄裡頭蹲著的司徒寧,巨大的壓力和強烈的愧疚雙刀齊下,他終於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很多人的真面目,方才覺得自己曾經的日子有多麼的荒唐。
只是如今他雖然清醒過來,卻早已經沒了主意,只能眼巴巴地等著秋葉白回來。
第一次見面的那夜,秋葉白威懾手段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雖然不得不服從秋葉白,但心中都是忌憚和不甘心,可如今他卻覺得這新上任的鞦韆總或許真是個有能耐的,能帶著他們走出這困境。
秋葉白一回來張嘴就諷刺他,以前的他早就一蹦三尺高了,如今他卻只覺得慚愧,只能乖乖地聽著。
秋葉白看著他的樣子片刻,方才淡淡地道:“周役長現在清醒還不晚,聽蔣役長說這些日子,他安內,周役長倒是下了大功夫攘外?”
雖然秋葉白語氣還是陰陽怪氣的,但周宇卻一點都不敢抱怨,立刻道:“看風部如今還算穩定,一切都是蔣役長的功勞,下官……下官其實沒有這麼大的本事,畢竟秦役長傷重不治不是一件小事,捕風部那頭鬧得厲害,我那大舅子……。”
他尷尬地看了秋葉白一眼:“我那大舅子雖然是捕風部的千總,但是卻不肯幫下官,他說正是因為大夥都知道下官和他的關係,若是他真的這麼明目張膽的插手,只怕捕風部的人都會怨上他,烏紗不保。”
說完之後,他彷彿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直到秋葉白端著小顏子送來的茶喝了一口,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
周宇方才艾艾期期地繼續道:“雖然司禮監內部的案子從來不會交給外頭衙門的人審,但這一回的事兒,畢竟是沾了人命官司,下官……我又是個主犯,我實在擔心便回了一趟家去求了我家老祖宗,所以才勉強壓下了事兒。”
果不其然是回周家搬了救兵,這倒是在秋葉白的預料之中,不過……
“你求了老太君,為何不是求你父親?”
]秋葉白有些奇怪,畢竟朝裡說得上話的還是長亭侯,那位老太君不過是個三品的誥命,怎麼能左右司禮監上峰?
周宇臉上愈發的尷尬了:“我……我家老爺子知道了我的事要打斷我的狗腿,所以這才逼不得已去求了老太君。”
秋葉白瞭然,原來是是利用他奶奶逼迫他爹就範,為他收拾爛攤子麼?
不過她才不管誰收拾的爛攤子,能想法子控制事態惡化就行,她不問過程,只問結果,何況這周宇還算是個坦誠的,連這些內情都和她說了。
所以,這一回秋葉白臉色微微地緩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