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小兒膽包天,長輩們想的都是找幾個人盯著他,而不是教訓他,謝慧齊下午跟著齊君昀回了他們的鶴心院,就跟夫君嘀咕,“您得教,狠狠教,教得越嚴越好,要不長大了肯定不聽話。”
她教不行,她沒那個威力,老祖母和婆婆二嬸,沒哪一個是她敢對著幹的。
還是得她說一不二的夫君出門。
“嗯。”齊君昀應了聲。
謝慧齊又叫著齊昱把今日她要辦的事務搬到鶴心院來,打算守著他睡。
齊昱把帳冊等物搬來後,謝慧齊擺放著長案上搬來的冊子,按她重事優先的習慣把急要處理的放在前面,分重次的時候,她朝身後半隻手放在她腰上,懶懶躺在長榻上的夫君道,“哥哥,你說為何我老看扈夫人,衛夫人她們好像沒什麼事做似的,你說我是不是累壞了?”
閉著眼睛假寐的男人笑出聲來,懶懶道,“要不你去她們府上看看,她們是不是沒事做?”
謝慧齊輕咳了一聲。
這男人也太不好哄了。
這時候不是應該心疼她,出言讓她少做點麼?
“累了?”齊君昀這時候睜開了眼。
在他的笑眼下,謝慧齊還挺不好意思的,搖頭道,“沒有。”
“那就是想撒嬌?”齊君昀乾脆把攬腰把她抱到了懷裡,拍拍她的腰,“行了,咱們不看了,陪我睡會。”
謝慧齊笑著點頭,但閉眼沒一會就睡不著,長手就往榻邊的案上探,摸到最靠近的那本帳冊,乾脆在他懷裡翻了個身,窩在他肩上就看了起來。
閉著眼睛的齊君昀笑著拍了下她的腰。
真是愛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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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南方大捷,太子欲要班師還朝,這時候齊君昀卻在皇宮為南方的收勢跟皇帝大吵了一架,吵得皇帝當場就讓人打了他一大百板。
這一百板下去,國公府聽到下人稟報的謝慧齊跟齊容氏在聽過訊息後都呆了。
謝慧齊更是直接傻得坐在那一動也不動。
她生平見過他最不像國公府主子的樣子,不過是他趕到河西時那風塵僕僕的模樣,可那時候他身上沾染的風塵再多,也依舊磊落灑脫。
不管是小時的鶴立雞群,還是如今的頂天立地,他在她心中都是那個不會有人想著去折辱他的人。
先前她不懂韓芸為何拒絕他的求娶,現在,她更不懂皇帝為何要去打像他這樣的人的板子,就是摘了他的官帽子,皇帝也不應該把板子落在他這樣的人身上。
皇帝此舉,比打她板子還難受……
媳婦聽過訊息後坐在那眼睛就一串串地流,她明明沒哭出聲來,面容也不悲悽,齊項氏卻是看得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媳婦的肩。
謝慧齊因此驚醒,慌忙擦了眼淚站了起來,勉強笑著道,“我去讓藥堂的大夫路上迎他,祖奶奶那,您看……”
“先瞞著。”齊容氏在一會後靜靜地道。
“唉,孩兒知道了。”是得瞞著,老祖母現在看著是精神好,可現在她的身體確實是不如以前了,睡得早起得晚,意識也漸漸不如以前那麼清朗了,再受點打擊,老人家可能就恢復不過來了。
這一百板子,是皇帝特地下的令的。
盛怒之下的皇帝怕宮裡的那群太監礙於齊君昀的身份不敢下手,尤其管著這些太監的老太監是看著他這個妻侄長大的,沒那個情份都要給他三分臉,這些小的們就更是了,所以把棍仗交給了右相跟是先前俞家那派的御史,所以政敵手中的這一百仗下來,齊國公就是年輕體泰,也是被直接抬出了宮裡,被打得一步都不能走。
抬回來後,在門口迎他,一掀起車簾子沒想到有如此慘烈的謝慧齊嚇得當下就腿一軟,如若不是身邊的丫鬟扶著,她也就倒了下去。
“過來……”掀了馬車的簾子,已讓趕來的府中大夫讓了藥的齊君昀招手讓她進來。
謝慧齊手忙腳亂地踩凳上去後,聞到滿車的藥味跟血腥味,還有看到眾多的血布後,她都不知道把眼睛往哪挪,更不敢看他的人。
半趴著小桌上的齊君昀背上和臀部依舊血流不止,傷口太深,灑的兩層藥沒把血止住,遂他衣裳都沒穿上,身上僅著一點褲子的國公爺這時候又朝那跟小貓一樣蹲在門口把頭埋下的妻子看了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再道,“過來。”
謝慧齊迅速往前挪了挪,怕他急,一下就挪到了他面前,看著地上道,“祖奶奶還不知道,娘跟我想瞞著她,寶兒他嬸奶奶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