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淼緊緊地盯著楚軒那毫無波瀾、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不悅。
她輕咬嘴唇,沒好氣地抱怨道:“學長,你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真的很傷人自尊誒!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那麼讓你不屑一顧?”說完,張淼很不滿地瞪了楚軒一眼。
楚軒並未被張淼的情緒所影響,認真說道:“淼淼,我真心希望你能一直鬥志昂揚。
不要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你鼓足幹勁、全力以赴,以後無論結果怎麼樣,都會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你可不是那種普通家庭的孩子,怎能將自己的未來與希望寄託在男人身上呢?”
聽到這番話,張淼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嘀咕起來。
她覺得楚軒簡直就是在說風涼話,根本無法體會到她所面臨的困境和壓力。
這個社會競爭太激烈,公司的發展猶如逆水行舟,如果不能奮力向前,就只能不斷後退。
張家這些年來所暴露出的各種問題也日益嚴峻,早已不復當年的輝煌,不再是那個順風順水就能輕鬆發展的時期了。
假如她的父親仍然身體康健、那麼以她爸爸卓越的能力,必然能夠穩住整個局面。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她的爸爸身體越來越差,公司內部許多德高望重的元老們,都將目光聚焦在了她身上,密切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以及所取得的成績。
尤其是現在與楚家展開合作,張淼覺得這就是雙刃劍。
張家達到楚家的預期目標,楚家自然會打消掉吞併張家的念頭。這樣的話,張家便能獲得喘息之機,逐漸恢復元氣。
反之,倘若發展不遂人意,一旦楚家成功地兼併了張家,那麼歷經近半個世紀辛苦打拼才積攢下來的龐大產業,以後就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張淼覺得自己想法沒有錯,真要是無力迴天,看似荒誕卻能夠讓保住張家的辦法,就只有為楚軒誕下一名男嬰,並使其跟隨母姓“張”。
這並非解決問題的最佳良策,畢竟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到時候就算楚軒答應,楚家也未必會答應,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楚軒這個人,張淼從心底深處一直很欽佩,她覺得楚軒對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張淼聽到楚軒光明正大地告訴自己,沒有藏著掖著,不屑於暗地裡耍弄陰險狡詐的手段去算計她。
不僅如此,張淼還時常聽到楚軒提醒她,需要留意哪些方面的問題。
即便到最後真的是無力扭轉乾坤,致使張家被吞併,面對如此坦蕩磊落的對手,張淼也只能心悅誠服地認輸。
楚軒時始終留一份善意,使得張淼不禁感嘆這位學長,著實有著非凡的人格魅力。
楚軒敏銳地察覺到了張淼那焦躁不安的心緒,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
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如同被趕上架的鴨子一般,明明並不具備足夠的能力,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接管如此龐大而繁雜的公司。
看著張淼那張略顯憔悴的臉龐,楚軒輕聲安慰道:“淼淼,別想太多。
剛才跟你講的那些話,純粹是站在商業角度來分析的。
要是單論咱們之間的私人情感,說實話,我一直都真心實意地將你視作自己的妹妹。”
然而,令楚軒始料未及的是,這番發自肺腑的話,竟然換來張淼充滿嗔怒的一記白眼。
張淼氣鼓鼓地說道:“學長!誰要做你的妹妹啊?
我可最討厭聽到男人,動不動就認妹妹這種話了,這就如同女人認什麼男閨蜜一樣令我反感!從今往後,你千萬別再跟我說什麼把我當妹妹之類的話了!”
楚軒聽後,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陳冰的身影。
她就是把蘇濤當作所謂的男閨蜜。
此刻想來,張淼所說的似乎不無道理,男女之間難以維繫那種純粹無瑕的友誼。
這一切都是由性別所註定。
畢竟,人體內的荷爾蒙就像一頭難以馴服的猛獸,一旦外界環境適宜、氛圍恰到好處,稍有不慎便會如星火燎原般引發熊熊烈火,讓人在不經意間便跨越了那條界限。
“學長,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成功地吞併了張家,我無能為力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即便那時候,我心裡可能並不怨恨你,但我也絕不會坐視不管、任其發展。”
張淼目光堅定地看著楚軒,眼中滿是決絕之意,她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