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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留河間
在蠡縣劉村住了三個月以後,冰消雪化,春水融融,按照原來的計劃,他本想由沙河乘小船去白洋淀。當時冀中區黨政機關在河間,路過此地的時候,值“冀中八年抗戰寫作委員會”成立,又是王林挽留,他成了這個委員會的一員,留在河間了。
區黨委要他主編一個刊物,即《平原雜誌》。他確實是“主編”,因為編輯部並沒有別的人。地址呢,就設在區黨委機關報《冀中導報》社的梢門洞裡,靠西牆放一扇門板,連床帶坐位都有了,床前再放一張小破桌,這就是編輯部。
接受任命之後,他邀集冀中區各個有關方面的人士,在《冀中導報》社開了一個座談會,議定了刊物的性質和編輯方針,然後他就腳踏實地地幹起來了:上半月,他經常到各地體驗生活,搞創作;下半月,回報社編排稿件,發稿以後就又走了。區黨委看他太忙,打算調一個女同志給他當助編。一天上午,這位女同志果然姍姍而來,坐在了“編輯部”的門板上。她是柳溪,是新從北京來的洋學生,後來成為一名作家。孫犁在前些年得悉,她還是紀曉嵐的後代。但在當時,孫犁卻沒有接受她當自己的助編,原因是:他覺得以前在山區時,就是一個人編刊物,已經習慣了,添一個人反倒麻煩,又是個女的,諸多不便,於是回覆上級,辭謝了。關於柳溪,我們不妨藉著作家的筆,做幾句交代:我那些年,並不像現在深居簡出,蟄伏一處。時常出去雲遊,芒鞋破缽,雲蹤無定……有一年的初冬,我正在饒陽、博野之間的田野裡雲遊,忽見一個農村少婦,兩手把一個肥胖的嬰兒託在胸前,在荒野小道上,大踏步迎面而來,走在跟前,我才認出是柳溪。她已經結婚生子,並且完全農民化了。①
沒有助手,什麼都得自己來,用他自己的話說:又要下蛋,又要孵雞。但刊物辦得相當認真:每期都有一箇中心,除去大家的來稿,圍繞著這一中心,他每期都自己動手,寫了梆子戲、大鼓詞和研究通俗文學的理論文章——寫到這裡,我們需要做一個回顧:1940年,在晉察冀邊區文藝界也有一場關於民族形式問題的爭論,一些人傾向於“新酒新瓶”,另一些人傾向於“舊瓶新酒”。孫犁是傾向於前者的,他在《晉察冀日報》上登了一篇短文,其中有一句話,大意為,“有過去的遺產,還有將來的遺產”。這句話曾引起兩位戲劇家的氣憤,主張先不要討論,要先編一部文藝詞典,弄清名詞再討論。對於他們的態度,孫犁也很不滿意,嘲笑他們過了二十年還沒有編出這樣一部詞典。孫犁解釋說,他那時的意思是:藝術形式是逐漸發展的,遺產也是逐漸積累起來的②。總之,那時孫犁對於利用舊形式,是並不熱情的,而且,據他自己說,他“當時的文字、文風,很不規則,措詞也多歐化生硬”①。但這一切,都不要緊,正像他在《回憶沙可夫同志》的文章裡說的:“凡是真正有價值的文學作品,不分古今中外,不管是什麼流派,他都幫助大家學習。有些同志,一時愛上了什麼,他也不以為怪,他知道這是會慢慢地充實改變的。實際也是這樣。例如故去的邵子南同志,當時是以固執歐化著稱的,但後來他以同樣固執的勁頭,愛上了中國的‘三言’。此外,當時對《草葉集》愛不釋手的人,後來也許會主張‘格律’;喜歡馬雅可夫斯基跳動短句的人,也許後來又喜歡了字句的修長和整齊。”②現在,證實了他寫的這些話,他自己也熱心梆子戲、大鼓詞和通俗文學的理論了。而且,他這時所表現出來的對通俗文學的熱心,還引起一些人對他的創作前途的疑慮。事實上,這又是多餘的了,倒毋寧說,經過一些歐風的衝擊,再經過一個時期對通俗文學和傳統形式的執著的追求,他的文風鍛鍊得更加遒勁、圓熟了。
《平原雜誌》出了六期,他仿照魯迅編雜誌的方法,每期都寫了較長的編後記。在有一期的編後記裡,還特別介紹了陝北著名說書盲藝人韓起祥說的《時事傳》,指出“韓瞎子”(這是他家喻戶曉的名字)的成功不只在演唱技能,更在於他能接受新事物,善於創造進取,不死守舊的一套。他提醒讀者注意這一場面:一面鼓,一副檀板,就可以吸引上千上萬的人,裡七層,外八層,圍得風雨不透①。由這裡,我們也可以知道孫犁那時為什麼如此熱心通俗文學的原因。他自己寫了些什麼大鼓詞、梆子戲,我們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②,但肯定屬於“話須通俗方傳遠,語必關風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