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都會經過客廳他的床邊,他其實都能聽見她特意放輕的腳步聲。
又好似回到了市區裡住的單房裡,小心睡上床他睡下床,小心每天早上從上床下來,都要踩到他的床沿邊上,床也會因為失去平衡晃動一下,他總是能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
那時,他多麼渴望自己的眼睛能儘快的復明,多麼想要看一看他的小心,想要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就是自己心裡猜測的她?
然而,當他真的復明,當他以為真的可以看見小心時,小心卻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其實,他還是和盲人差不多,依然看不見小心。
龍天敖靠在公寓門口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因為總是做夢,一會兒和小心在一起吃泡麵,一會兒又和小心在翻譯檔案,一會兒是城管來了,一會兒是來了很多人打小心……
雖然以前和小心有過睡立交橋下的經驗,可那時和小心倆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生活再艱難環境再惡劣他們也能睡得很香。
現在他一個人靠在這公寓門口孤零零的睡覺,就怎麼也睡不香了,總是迷迷糊糊的,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之間。
龍天敖醒過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他睜開眼睛,看著走廊上飄進來的灰濛濛的光線,還有外邊淅瀝瀝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下雨了,怪不得昨晚總是覺得有風。
清明時節雨紛紛,過兩天就是清明瞭,這還真是應景,說雨紛紛就雨紛紛,這老天還真是喜歡了那詩人不成?
他打了個哈欠起身,來到走廊的窗戶處朝下看了一下,阿輝已經把車開來停在樓下等他了,估計是怕他,所以不敢打電話給他。
昨晚沒有進到家門,看來他得找個時間來把這鑰匙裡面的繡給去除一下才行,這樣想著,他便下了樓。
因為下雨,阿輝看見他時,即刻推開車門拿了雨傘去接他,他接過雨傘,很自然的朝自己的車走去,卻看見有人撐了把紫色的雨傘從他的車邊走過。
那人的雨傘放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她整個頭,他看不清她的樣子,只隱隱約約的看見她肩頭下披著的大波浪的捲髮,而且越過他的車時,腳步明顯的走得很快。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身影有些兒熟悉,可大波浪的捲髮,他印象中好像只有米蘭才是那樣的,可那人的背影又不像是米蘭。
“龍總,上車了,”阿輝見他盯著那已經走遠的撐著紫色雨傘的背影,然後輕輕的叫了他一聲。
“哦,”龍天敖回過身來,然後又看了眼煙雨濛濛中那已經模糊了的背影,心裡總覺得,有些像她似的。
不過,他心裡又即刻否定了,不可能,她在G市呢,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不可能來到濱海的。
她應該還在G市流浪才是,想到這裡,他側臉看了眼開車的阿輝:“我讓你在G市做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一直在尋找啊,所有的大小醫院,城中村,平民窟等地方,我們都沒有放過,可目前還沒有收到訊息,”阿輝趕緊彙報著,然後又補充著,“那兩個城管,已經懲罰過了。”
“嗯,那繼續找。”龍天敖背靠著椅子,微微的閉上眼睛,然後開始補睡眠。
阿輝把車開出東部海岸的大門,遠遠的看見公交車站臺邊站在那個撐著紫色雨傘的女子,想要叫龍天敖一聲,可側臉看他時,他已經睡著了。
子心撐著紫色的雨傘站在公交車站臺等車,今天還真不走運,下樓就看見了龍天敖的車,更加不走運的時,路過他的車時,居然看見他撐著把傘從樓梯口走出來。
還好她的傘大,即刻用傘把自己的整個頭給遮蓋住,這樣也就沒有和他面對面,然後她迅速的越過他的車,快步的離開了。
龍天敖和江雪雁,那是她生命中曾經走過的人和事,她從懸崖上摔下去後,昏迷了近十個月,其實也就是和死了一次差不多了。
現在的她和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陸振東也說了,龍天敖也以為她死了,所以還在她墜崖的地方給她設了一個衣冠冢。
衣冠冢?她想到就好笑,這是不是代表龍天敖對她的狠全部的結束了?雖然她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恨她。
結束了,沒有她在這個世界上讓他們覺得礙眼,想必江雪雁和他現在過著他們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了吧?
結束了好,從此以後,她和他們就是路人甲了,能不碰面就儘量不碰面,如果實在是在什麼地方避不開碰見了,希望他們能像她一樣,大家相互裝著不認識就好了。
子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