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見了你。你被一塊巨石牢牢綁住,沉入海中。”
藍霹靂一驚,不敢抬頭。雷喆與科尼什俱是聳然動容。科尼什忙跪下叩首道:“多謝居士大恩大德……”
雷喆幾乎不敢相信,仍舊敵意地試探問道:“你……是你救了我?”
那人並不正面回答,又轉向卓酒寒,問道:“你的本事……是誰教的?”
卓酒寒方欲回答,冷香凝有些自豪地搶先道:“是我景教中土第一任教主殷諱祖師傳下的‘霸王訣’!”其實此項神功乃殷寒與“律佛”道宣共創,冷香凝礙於道宣乃佛教律宗一支,不便予提。
那人毫不客氣地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獨孤舞一怔,暗道:“遮莫是我獨孤舞家祖傳的‘空空極樂掌’?”於是朗聲道:“我這位賢侄武功早已勝我,只是他勤勉好學,我便又授了他一套祖傳的‘空空極樂掌’。”
那人似已然不悅,對卓酒寒道:“我想聽你說。”
卓酒寒這才明白,轉向水一方。水一方笑道:“是我師父的東西,被我表哥拿了去。”
那人正對著水一方。水一方雖瞧不著他的眼睛,仍感到自骨子裡一陣發毛。那人似很滿意地道:“是很像。他……他還好嗎?”
水一方怔了怔,奇道:“你,你認識我師父?前輩是……”
卓酒寒知他們說的是羅公遠,其本領之奇已遠勝當年武術之王寧娶風,“武林四極”,甚至那百年前的殷寒與“律佛”道宣,自己與邊城雪更是望塵難及,無無瞠乎其後,依此人之奇,能與羅公遠相識,當也不足為怪。只是二人性情大不相同,正如自己與水一方之別。
那從又問道:“既然他是你師父,那你怎麼什麼也不會?”
水一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說來慚愧……哎?也沒什麼可慚愧的,我師父什麼也沒教呀。”
那人說道:“好。他總算沒忘記規矩,還算不錯。不過他天性喜好說教,一定沒少給你講道理罷?”
水一方愈來愈奇,反問道:“前輩,你與我師父是同門師兄弟嗎?”
那人自語道:“只能算是同族……”又道:“你們誰想要寶藏?”
近百人無一敢應。雷喆突道:“先生,這寶藏本歸我漢幫所有1
那人指了指海邊,道:“我毀了你們唯一的船。你們永遠回不去了。這島上的寶藏也屬於你們了。”
雷喆大怒,吼道:“是你毀了我的船?”
雷嬌心中懼怕,道:“爹!不可……”
雷喆狂吼連連,求生慾望之烈,令他天崩地裂一聲呼嘯,雙掌合為一股力道開山摧林般洶湧而至。這一掌力劈破混沌鴻蒙,直取那人,卻不料在及那人一尺之近時,不知撞上了什麼,“砰”地返了回來,雷喆一呆滯,已然避而不及。卓酒寒忙閃掠而至,雙掌齊施,圓圓地向後一牽一引一帶,避開鋒銳邊緣,這才將此力彈出。而那一掌力道不知又為何變得極巨,遠遠射入海中,一連疊起十餘丈遠的高浪水花,一絲不亞於方才海盜船沉時的巍然聲勢,卓酒寒本人也連退帶彈,震出了十數步,方才勉強站定沒有摔倒。
雷喆驚魂未定,木立當地。雷嬌頗為感激地向卓酒寒送去一瞥。卓酒寒對那人道:“我在三個月前仍極稚嫩,少不更事,曾暗襲羅公遠仙師兩次,他卻不理不睬,我後來方知以他本領,我便似螻蟻一般,根本不屑殺之。前輩方才彈向雷幫主這一擊,分明想立時取他性命,前輩與羅公遠仙師乃並世之聖,難道胸襟竟如此不同麼?”
那人沉默半晌,道:“你不錯。……他現在……叫羅公遠?”
水一方奇道:“莫非我師父另有名字?師伯可否告知?”他性子極其乖靈,立時便套了近乎。
那人不為所動,又道:“你們所有人,都跟我來。”
群豪無一敢忤,旦覺他的話有極大誘惑力,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而走。一齊到了海邊。那人一指海面,道:“你們有漢有細細觀察過,這裡與普通沙灘有何不同?”
卓酒寒想了想道:“金黃色。我在剛靠岸時,就有這種感覺。”
那人俯下身,拾起一塊石,遞給卓酒寒。卓酒寒一怔,接過細瞧,那石被浸磨腐蝕得厲害,但亦有光滑稜角處,上似有拂菻字樣,還似有紋刻篆雕之痕。
卓酒寒驚道:“是……是古錢錠!”
眾人大驚之餘,紛紛俯身去揀,都撿出許多塊,盡皆是金銀鑄錠。那人又在熾烈的陽光下拾起一把沙子,嘩嘩散開,眾人更是驚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