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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案中,許多事情的關鍵,都取決於轉眼即縱的時間差,以及可資利用的時間差到底有多長。兇手會被諷刺的稱為空幻之人,這即是原因之一:而本案的謎團核心,應該在於時間點的誤解。只要你回過頭想想,很快便會發現關鍵所在。”
“還記得昨天早上吧!基於某種理由,我認為卡格里史卓街一案必有古怪。那三名可靠的目擊者,分秒不差的一致指出槍擊事件是發生於十點二十五分。我毫無來由的隨意亂想,為何他們能以如此令人吃驚的精確度,來證實彼此的說詞?在一般的街頭事故中,即使是最冷靜的目擊者,通常都不會特別注意這類細節,或當下查對自己的表,也不見得能(即使他們能如此應對)奇蹟般的對案發時間一致認同。然而,這三人皆是誠實可信的良民,因此他們的異口同聲,必然有其原因。這個時間點一定是被霎時灌進腦海中的。”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死者倒地之處的正對面,是一扇亮著燈光的戰士櫥窗,在那兒附近,這是唯一有燈光的櫥窗;那是一家珠寶商店,也是當時他們眼前最顯著的目標。它照亮了受害人;它也是警官匆忙趕來搜尋兇手的第一現場;它很自然的成為眾人的焦點。在面對著他們的櫥窗裡頭,有一個設計獨特的巨型時鐘正對著他們,這玩意立即吸引三人的目光。無可避免的,警官當下會確認時間,而理所當然的,另外兩人也是同樣反應。於是,他們便達成共識。”
“不過有一件事,當時看來不太重要,後來卻叫我有些困擾。葛裡莫被殺之後,哈德利召喚下屬趕到這裡,隨即又派遣一人去捉拿嫌犯佛雷。警方到達這裡的時候……是什麼時間?”
“約莫十點四十分,”蘭波說道,“這是概略的估計,是我從我的時間表中推算出來的。”
“接著,”菲爾博士說道,“有人被派去捉拿佛雷。此人抵達卡格里史卓街時,應該是幾點?大致上,是介於推定佛雷被殺之後的十五至二十分鐘內。然後,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出現一堆叫人難以置信的事!佛雷被送到醫師的診所,他已經氣絕,驗過屍體,還有一場確定身份的工作等著忙活;接下來,套用新聞報道的措辭:‘耽擱了一陣子之後’,小貨車前來把佛雷移送至停屍間。這麼多事情!為了捉拿佛雷,哈德利的手下匆忙趕到卡格里史卓街,卻發現整個事件剛剛宣告結束,而威瑟警官已挨家挨戶的查問。整場紛紛擾擾的亂象,就這麼平息了。這似乎叫人難以相信。”“不幸的,愚鈍如我者,甚至在昨天早上看到珠寶店櫥窗裡的時鐘時,都未能明白它的重要性。”
“再回頭想一想。昨天早上在我家吃早餐時,貝特斯突然來訪,我們和他談話——談到幾點呢?”
博士暫停了一會兒。
“剛好談到十點整,”哈德利突然回答,並打了個榧子,“沒錯!我想起來了,他起身離去時,議會大鐘正好開始報時。”
“對極了。他一離開,我們跟著穿戴帽子和大衣,動身直往卡格里史卓街去。我們戴上帽子,走下樓梯,在週日早晨行人絕跡的街道上開了一小段車程——若是換成周六晚上的交通狀況,這一趟車程只需十分鐘——總共花了多少時間?你就隨意說個合理而寬裕的數字吧。我猜你會說,了不起二十分鐘罷了。但是到了卡格里史卓街,當你引導我去看那家珠寶店時,那別緻的鐘正指著十一點。”
“甚至到了那個時候,我那沉思中的笨腦子,也未能看清始終和其蘊含的玄機,這和案發當晚,三名目擊者處在紛擾的情況下,沒有看出真相是如出一轍。後來,桑瑪斯和歐洛奇鼓動我們上樓至伯納比的公寓。我們勘察了很久,接著又和歐洛奇交談。當歐洛奇侃侃而談時,我突然意識到,在這死寂般的早晨時光——街上安靜地只聽得到風聲——響起了一種不一樣的聲音。這個聲音,便是教堂鐘聲。”
“說到這裡,你想,教堂鐘聲是何時開始鳴響的?不會在十一點以後,因為禮拜儀式早就開始了。通常是在十一點前,而且那是一種預備鐘響。然而,如果我選擇相信德制時鐘所指示的時間,我遲鈍的腦子開竅了。議會大鐘和我們開車前往卡格里史卓街的路程,一併在我腦海裡浮現,而且把教堂鐘聲和議會大鐘連結起來對抗(哼!)那中看不中用的外國鍾。我們可以說,教堂和議院不可能同時出錯……換言之,珠寶店櫥窗裡的時鐘,是快了四十多分鐘。因此,卡格里史卓街的槍擊命案,不可能發生於十點二十五分。事實上,命案的發生,一定稍早於九點四十五分。大致上來說,是九點四十分。”“其實,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