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敬慢慢地開導著寒澈,“主子不必太過憂心。端王素日的人品,相信主子心中有數。且當年一事也並非王爺之過……”
“父親!”卻不想,寒敬的話尚未說完,便引來寒澈一聲有力的低呼。
只見寒澈眉頭微皺,藏於衣袖中的雙手用力地握緊,猛地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重新開口,“端王人品貴重,我自然清楚。只是,我卻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
自己與端王有著割不斷的血緣關係,卻天意弄人地沒有父子相處之情,實在是讓玲瓏剔透的寒澈為難不已。
寒敬自是明白寒澈此時的心情,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躲避便能夠便能夠避免的。
可是,看著寒澈為難的模樣,寒敬卻也沒有再開口,而是陪著寒澈立於營內沉澱心情。
“王爺知曉此事後,有何反應?”半晌,寒澈緩緩出聲,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清亮之音,尾音處卻有些些微的顫音,讓寒敬聽得仔細。
寒敬臉上隱隱浮現出一抹淺笑,這才恭敬地回道:“端王爺十分激動,看得出來,王爺十分喜歡小主子。小主子大可放心。”
寒澈聽後,又是一陣沉默,直到不遠處的校場上傳出休息的命令,寒澈這才重新邁開步子,堅定不移地往主帥的營帳走去。
“寒澈見過兩位王爺、見過侯爺。”立於營帳內,寒澈身姿挺拔、謙卑有禮地向早已等候在內的幾人一一見禮。
自從知曉寒澈為自己的兒子後,端王自寒澈踏入營帳那一刻起,雙目便緊盯著這個自己從不知曉的兒子。那滿含激動的雙目中,藏著數不盡的驕傲與內疚,這樣的情緒致使端王竟不知如何開口,千言萬語卻是說不出口。
寒澈目光清明,並未刻意去看端王,只是藏於衣袖中的雙手卻始終沒有鬆開過,強忍著不讓自己情緒失控。
“寒相沒事,當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寒相從錦城過來,不知錦城如今的情況如何?”楚南山精明透頂,豈會看不出這對父子間相處的彆扭,只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口氣略顯輕鬆地問道。
聞言,寒澈立即收起心底其他的心思,認真地回答著楚南山的問題,“錦城被上百萬大軍圍的水洩不通。下官啟程之前三軍蓄勢待發,這會只怕已經開戰。”
語畢,寒澈從懷中拿出楚飛揚的親筆書信走上前,親手交給楚南山,恭敬道:“這是王爺讓下官交給老王爺的。”
楚南山的目光隨即落在被寒澈握在手中的信封上,淡笑著接過,卻發現方才被寒澈拿捏過的信封兩角上均是留下了淺淡的汗漬。
楚南山一雙精明的眸子中頓時浮現點點笑意,在眾人的目光中撕開信封細細地看著裡面的內容。
寒澈則是退立一旁,神色始終注視著看信的楚南山,心中揣測著楚南山讀完信件後應有的反應。
“的確是飛揚的親筆書信!”卻不想,楚南山在讀完信件後,竟只是輕描淡寫地吐出這一句話來。隨即便見他慢條斯理地將信件重新裝入信封中,臉上始終是淡然的表情,眼底絲毫沒有流露出半點詫異的表情。
楚南山的表現,讓寒澈心中頓時明瞭,老王爺這般說道,顯然是同意了楚王心中所提之事。且看楚南山在見到自己之後鎮定自如的表情,難不成……
思及此,寒澈眼神微微一暗,心底不禁有些欽佩這對祖孫運籌幄的心思和手段。
“曲家小子,陪老夫出去巡查軍營,也讓你瞭解瞭解長卿那小子往日的生活。”而這時,楚南山將信件收入衣袖中後便站起身,笑看著曲凌傲,朗聲開口邀請曲凌傲一同巡營。
曲凌傲自是看出端王與寒澈這對父子之間的彆扭,也知這兩人需要好好談一談,便順著楚南山的話站起身,笑道:“小侄正有此意,只是原本擔心軍中重地不便隨意走動。此次有王爺帶路,可算是了了小侄的心願。”
語畢,曲凌傲便跟在楚南山的身後出了營帳,而寒敬亦是極有眼色地悄聲退出了營帳內,改而守在外面。
營帳內瞬間恢復了安靜,端王端坐座位上沉默思考,寒澈立於一旁靜默不語,帳內的氣氛一時間顯得十分低沉。
“咳咳咳……”在這樣的氣氛下,素來穩重的端王不由得輕咳幾聲,試圖緩解營帳內太過壓抑的氣氛。
而寒澈卻始表情淡定地立於原地,並未有率先開口的動作。
見寒澈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淡然冷靜,端王看向他的目光中更多了一抹讚許,清了清嗓子,這才鼓足勇氣地開口,“寒敬已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