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壓力。
突然,湛藍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銀色的煙痕,引得楚飛揚全神貫注,隨即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沒想到竟是爺爺最先行動,只是那條路已經荒廢多年,爺爺年紀已大,是否能夠吃得消?
不等楚飛揚思考完這個問題,銀色的煙痕之後又劃過一抹淡黃色煙痕,楚飛揚的眉頭猛地一皺。
爺爺這是……
江南遠離通州的一座農莊內。
海王突然兵變,讓原本便遭受洪水侵襲的江南三十二城池更加陷入一片殺伐之中。
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逃散,那些原本守城的將士們卻因為多日洪水氾濫沒有及時得到糧草而體力不支,最後在寡不敵眾、力不如人的慘景下被海王手下四大名將白無痕攻佔了通州。
白無痕攻佔通州後,卻並未停下腳步,而是揮師整個江南,如今江南三十二城池,竟有半數落入了白無痕的手中。
而容雲鶴等人則因為前去別的城池發放賑災糧食而躲過一劫,被楚飛揚派在他身旁的暗衛保護著退至遠離通州的一座農莊內,躲避白無痕的追殺。
“咱們豈能一直躲在此處?如今江南城池半數落在白無痕的手中,若是按照這樣的態勢發展下去,只怕江南遲早是海王的。咱們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容雲鶴立於農莊的院落內,仰頭看著漸漸泛白的天際,心頭一片沉重,十分擔憂京城的境況。
只是,如今前往京城的道路被白無痕的人盡數堵死,自己一頭白髮又極其的顯眼,只怕剛踏出農莊,白無痕已得到訊息。
想著那些面黃肌瘦的災民,想著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容雲鶴眼底浮現一抹怒意。海全當真是被權勢**矇住了雙眼,眼中心中只有那九五之尊的寶座,半點為百姓著想的心思也沒有,這樣的人若是坐上龍椅,未必是西楚之福。
更何況,白無痕手下將領士兵雖說極其擅長帶兵打仗,可卻半點憐憫之心也無,只消是被他們攻佔的城池,所有的駐防軍均會被斬殺,所有淪陷的城池內均是一片紅色血霧,四處是殘肢斷臂,望之讓人心神巨顫,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恐怖的場面。
而原本緊跟在自己身後,整日裡盯著自己的蘇啟竟在快要城破時,第一個逃離了通州,絲毫不顧及那些慘死在叛軍刀下的無辜百姓,此等西楚官員,實在是西楚的恥辱。
“可有通知肆兒?”覆上冰霜的眼眸轉向立於自己身後保護他的暗衛,容雲鶴低聲詢問道。
按照肆兒等人的腳程,定已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想必不會受到戰火的侵襲。
“容公子放心,卑職已經發出了訊號,相信肆兒已經接受到。我正與王爺聯絡,詢問王爺,咱們接下來該往那個方向撤。”那暗衛走上前一步,將事情詳細地說與容雲鶴聽。
只是,容雲鶴在聽完暗衛的話後,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淡然道:“我容家一家皆在京城,我豈能不顧家人獨自逃命?你且詢問王爺,從這農莊可有直達京城的道路?”
“只怕有些困難。海王兵變,從西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進攻,皆是選得西楚最為重要的城池,這些城池是官道必經之路,不但富饒而且地理位置極好。海王奪下這些城池,定會著人嚴防緊守,定不會放過任何可疑之人,公子何必冒這個險?”
聞言,容雲鶴面色微沉,雖知暗衛所言極對,可容府內只有陳老太君,容雲鶴無論如何也不會不管不問自己的祖母。更何況,如今楚王親率大軍討伐海王,若玉乾帝故意為難楚飛揚,自己在京城也能協助楚飛揚一二。
“你且先問問王爺吧。我一家皆在京城,我又豈能只顧自己逃命?”過了半晌,才見容雲鶴重新開口,言語中俱是堅定的口氣,讓人無法忽視。
那暗衛見容雲鶴神色堅定,眼底一片執拗,便知再如何勸解,容雲鶴也不會聽之,只能朝容雲鶴微點頭,從衣袖中掏出一支暗號,朝著泛白的天空發出……
一時間,院落內寧靜如夜,在等待楚飛揚回覆的過程中,所有人屏息不語,只是那緊繃的臉色卻洩漏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西楚山河戰火連綿,百姓無辜遭殃,而他們的家人亦在戰亂中失去了聯絡,又怎能讓他們能夠心平氣和麵對這樣嚴峻的現實?
雨後初晴,遠處的天際邊漸漸升起一抹火紅的陽光,映照在人心卻讓所有人心底浮現出城破時的慘烈與血腥,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在一個個早已殺紅了雙眼的叛軍眼裡,只是一隻只待宰的羔羊,只能在極度的恐懼中等死。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